“抗旨又如何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扔下我的孩子。”榮昭心里已經亂成一團,但有一點很明確,她不會為了自己,而丟下孩子。
柳馥馨要的就是這句話,嘴角含著的笑容如曼陀羅花一樣艷麗而詭異。
她輕輕嘆一口氣,唏噓著,“你們母子情深,還真是讓本宮感動啊。”
榮昭冷笑道“收起你這幅假惺惺的做派,讓人看著惡心。”
柳馥馨也不生氣,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她扶著衣裙上金銀線交替繡著的牡丹花,道“本宮是真的感動,本宮也是個女人,若是有一個孩子,也會用命去愛。”
望一望榮昭,“看著你們,本宮這心啊,都軟了。可太后的旨意,本宮不敢違抗。你是不知道啊,太后聽說皇上要娶你為妃,氣的要殺了你。還是本宮求情,才免你一死。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留下你的兒子,便是對你的懲罰。你要是就這么走了,我無法向太后交代。”
說了這些作惡的話,一定是有目的,榮昭就討厭拐彎抹角,直言道“別跟我廢話,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只管說,我最討厭人說話繞圈圈。”
“楚王妃真是快人快語,那本宮也就不兜圈子了。”柳馥馨走近榮昭,“不管怎樣,你總要留下什么,讓本宮給太后交差。既然你不愿留在孩子,那么本宮替你想一個主意。”
朝一旁的留芳打了個眼色,留芳對著后面一個人招招手,就見一個丫鬟手里捧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杯子和一壺酒。
“喝一杯,本宮就送你們三個一起離開皇宮。”
榮昭掃一眼,冷哼道“是鴆酒還是鶴頂紅”
柳馥馨只笑不語。
榮昭摸摸蕭容笙的頭,是被嚇壞了,還在哭,低低的,聲音非常小。
柳馥馨輕聲道“本宮保證,只要你喝下這杯酒,本宮親自護送你們三個人出宮。”
榮昭哼笑,“這算是交換條件”
柳馥馨掃一眼蕭容笙,輕蔑道“一個孩子,我留下來有什么用,還得供他吃供他穿。有他在,皇上便會想起你。但是同一個東西,在不同的人眼里有不同的價值,在我眼中是個拖油瓶,但在你眼里卻是無價之寶,就看你愿不愿意用你自己和你的無價之寶交換了。”
柳馥馨為自己這個得意的做法而洋洋自得,用孩子鉗制一個母親,連牲畜都會投降。
“卑鄙”榮昭的聲音是從牙縫里迸出來的,“像你這么卑鄙無恥的女人,怪不得皇上他不喜歡你,如果我是他,睡覺的時候,還得警醒著點才行。”
說到柳馥馨的痛處,她的臉漲得通紅,憤怒道“榮昭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就是你的命太好,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被你一個人占有。憑什么所有的好東西你都唾手可得,世家,身份,愛情,孩子,你要有什么有什么。而我,我只有皇后這個位置,還要隨時擔心,會被別人搶走。”
“我們柳家也是顯赫世家,我的出身,容貌,學識哪點比不上你為何所有人都圍著你轉,我當晉王妃的時候就是,沒有你的時候,那些達官貴人家的婦人小姐都圍著我奉承,但你一出現,她們就會撇開我,去奉承你。我當時就不服,我的丈夫比你的丈夫強過百倍,憑什么對待我和你卻差別那么大”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蔓延到嘴唇,是苦澀的味道,“但最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的丈夫,他什么人喜歡不行,偏偏卻喜歡你,多么諷刺,多么可笑”似堆積在心里許久,她吶喊著。
“因為你面貌丑陋,心也丑陋,活該沒有人喜歡你。”蕭容念那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恨恨的瞪著她。
榮昭連忙捂住她的嘴,激怒一個瘋女人,和激怒一只野獸沒什么區別。
柳馥馨火冒三丈,她指著蕭容念,狠厲道“你這個臭丫頭片子,敢說本宮丑陋,好,那本宮就讓你知道,本宮會有多丑陋。”
她手一揮,紅色的袖擺如一道烈血劃過,“來人,給他們三個都灌酒,一個都別想走出皇宮”
“柳馥馨你敢殺了我,我看你如何和蕭瑾瑜交代”榮昭大驚,柳馥馨已經瘋了,不顧后果。
柳馥馨的眼睛就要凸出來,直欲嗜人,“他能奈我何”
“柳馥馨”
柳馥馨背脊一僵,緩緩轉過來,只見蕭瑾瑜站在門口,陰狠的目光鄙視著她,如剛從地下鉆出來的活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