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瞥了夜鷹一眼,淡然道“稍安勿躁,宰了他,皇上那里一定會怪罪王爺的。”
“那就放任他如此”夜鷹滿臉不服氣,“他實在太囂張了”
蕭珺玦不愿和高云鵬這種人爭辯什么,“隨他吧,總比在跟前看著礙眼的好。”
夜鷹想一想,“也是,眼不見心不煩嘛。”
榮昭遞給蕭珺玦一杯茶,蕭珺玦接過去,慢慢品了一口。茶香四溢,榮侯爺在榮昭臨走時給包的,是今年莊子里的茶園新采摘的,格外清醇。
榮侯爺知道蕭珺玦喜歡喝雨前龍井,特意在春雨前讓人采摘,專為他這女婿。
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榮侯爺真心的疼愛他,不比對榮曜少。
蕭珺玦點點頭,對茶葉不加贊賞,“真是好茶,虧得岳父惦記我。”他對著榮昭溫馨一笑,對老泰山,心里又多了幾分敬重。
他是真的羨慕榮昭,有這樣一個爹,不但對兒女事事貼心,就連他這個女婿,都關心入微。
提到爹,榮昭臉上有思念的愁緒,不知怎么了,這幾天,她總是夢見爹,甚至,因為這些夢,她的心緒總是不安,唯恐榮侯爺有什么事。
“怎么了”蕭珺玦見她心情低落,握住她的手,忙詢問。
榮昭晃一晃神,沖他一笑,道“沒事,我就是想,高云鵬實在太無禮,我和夜鷹一樣,都氣不過。”
她靈機一動,狡黠的目光橫掃眾人,嘴角笑的一看就是癟著壞,“既然在軍營里不行,那他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應該賴不到咱們頭上吧。”
夜鷹一拍大腿,哈哈一笑,“對啊,我怎么沒想到,他要是在妓院有個什么不小心,那也是他自己的事,跟咱們可沒關系。”
他撫掌,“既然王妃氣不順,那這事就交給屬下做,屬下保證你順心順意。”
蕭珺玦眉宇微蹙,提醒夜鷹,“別鬧得太厲害。”他這意思是默許了。
夜鷹精氣神一下子就提起來,這種事他最有主意,朝著蕭珺玦拱手,“王爺您就放心吧,指定不會出人命的。”
不日,傳來消息,國舅爺在常林縣的妓院作樂時,因體力不支,服用讓人亢奮的藥物,誰知中途卻暈倒。雖救治過來,但從此以后不能人道,而且后半生恐怕都要躺在床上了。
聽到這個消息,蕭珺玦不禁輕斥了夜鷹一句,但也樂得出聲。這招,實在太損了。沒有馬上風,已經是高云鵬祖上積德了。
很快,高云鵬就被送回長歌城,算是在軍營中除了一大禍害。不過高太后卻還是牽連到蕭珺玦身上,對他更是恨之入骨。
女月國沒有人來接新月的尸體,她們已經重新選擇了繼承人,新月已經被她們拋棄。雖然很殘忍,但現實就是如此,身在帝王家,便是如此,沒人會記住一個死了的儲君,總有人早已迫不及待的取代。
甚至,因為她的死,還有人在拍手稱慶哪。
雖然用冰延遲了她的腐爛程度,但也抑制不住死亡之氣的擴散。既然沒有人來領取,只好火葬了她。
軍人素來都是敬重軍人的,火葬是對軍人死后最高的規格。
讓她融入這山這水,不被泥土所腐爛成一把白骨。
榮昭沒有去觀禮,在小山丘上遙遙的望著,她為她許愿,愿她來生做一個平凡的女人,安安穩穩的一輩子。
閉著眼睛,聽到鞋子踩在草上的聲音,榮昭睜開眼睛回頭一望,“你怎么沒去”是趙勁。
“實在不忍心,那么好的女人變成一把骨灰。”趙勁看著那簇起的火苗,眼中含著傷感,“如果那日我不走,或是送她回營,她或許就不會死。”對此,他已經愧疚自責了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