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有一剎那的凝滯,用微笑緩和,沒讓人看出半分瑕疵。她淺然微笑,燦然夏花,“我們是來看我姑姑的,但姑父姓什么,我一時倒忘了。就是記得,他在宋城里開了一家最大的酒樓,叫什么來這,好像是”榮昭做思考狀。
“哦,我知道了,是百味齋。姑娘是百味齋老板娘的侄女啊,怪不得通身都這么氣派。那我送你過去。”
“姑娘,我送你過去,我總去百味齋,和百味齋的老板那是相當熟了。”
“得了吧,姑娘,你別聽他吹牛。你聽我說,咱倆還是親戚哪,我姨母的公公和百味齋老板的表姐是夫妻,咱們可是實在親戚,我送您去最合適。”
“八百里打不著的也叫親戚,姑娘,我送您去。”
“姑娘,我送您。”
“我送您。”
幾個人為了送榮昭進城爭相恐后起來。
榮昭唇邊不動聲色的牽扯出一抹譏諷,忙打斷他們,“幾位官爺大哥可真是好人,不過我想我姑姑應該就城里接我們,就不勞幾位官爺了。”
幾個人表情悻悻然,有幾分失落之色。
榮昭將酒放在桌子上,道“幾位官爺真是熱心腸,奴家無以為報,這是奴家家里釀了十年的陳釀,給你們嘗一嘗,權當謝禮。”
“這可使不得,姑娘,哪能要您的謝禮哪”
“也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怎么就使不得,難道官爺看不起我這小地方來的,嫌棄我這酒”
“哪會嫌棄姑娘的酒,姑娘多想了。”
桌子上有幾個碗,是這幾個守門喝水的,榮昭將碗倒干凈,給他們倒滿酒,“既然不嫌棄,那你們就給我一個面子,嘗一嘗。”
這又是美人,又是酒的,幾個人早就被迷得魂神顛倒,“既然姑娘如此客氣,我們哥幾個再推辭,就是矯情了。”
一個人大口大口的飲了一碗,贊賞道“還真是好酒,姑娘家也是做酒樓生意的吧。”
李漢正好路過,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將酒一飲而盡,心里這個疼啊,和割了肉似的。
當然是好酒,可是快將近十年的陳釀啊,被這群好色之徒給喝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榮昭又給那人倒了一碗,“官爺真是聰明,一下就猜中我家是做酒樓生意的。來,再喝,再喝。”
趁著這幾個人上鉤,榮昭趕快給蕭珺玦打了個眼色,讓馬車快點走。
轉過來榮昭又是與他們說笑,又是給他們灌酒,迷得這幾個人倒還真的忘記了要巡查,只沉浸在沒人添酒中。
眼看著就要過關,車中的榮淳不合時宜的哭了一聲,引起注意,榮昭心里也不由“咯噔”一下。
“等一下”一個守城門的侍衛被聲音吸引,轉身看去,連忙叫停。榮昭眼中精光一閃,裝作崴了腳,往他的方向傾了下,“哎呦,我的腳好像扭到了。”
這一叫,幾個人只顧著看她。
那人連忙扶住榮昭,溫香軟玉的身子撲香過來,什么馬車,早忘到腦后去了,“姑娘你沒事吧”
榮昭見馬車過了路障,不漏痕跡的推開他,她扭一扭腳脖子,“好像又沒事了。”再沖他一笑,嫵媚之色勾魂奪魄,“官爺真是個好人,如此體貼。”
“姑娘太夸贊了。”那人有了幾分醉意,沖著榮昭直樂。他滿臉橫肉,這一笑,眼睛瞇成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