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挲皕停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余容,“知道孤是從什么時候懷疑你的嗎”
余容眼珠亂轉,回想自己出紕漏的地方。只是他一向做的滴水不漏,阿史挲皕怎么會發現哪
看他也想不出來,阿史挲皕不吝為他解惑,“就是你這個人啊,太無私,總是愛屋及烏。愛上一個女人,連她的兒子都管。下蠱的毒這世上只有赫蓮有,但那孩子卻無事,只能說明,解藥也是她給的。孤這輩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叛徒,赫蓮敢背叛孤,孤當然要她好看。”
搖搖頭,他拈起果盤里的橘子,慢條斯理的掰開,“孤早就說過,這世上女人是最不可靠的,一番“逼問”下去,她就將你給供出來了。”
一瓣接一瓣的吃了,阿史挲皕看著窗外,這一層是在三樓,外面的一切盡收眼底。那些百姓仍舊游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做什么都有,一點都沒有因為先帝的遇難而影響半分,“孤真是沒想到啊,你可是孤最信任的妹夫,你卻在孤身邊安插眼線,孤心寒。”
“因為這個,所以你查以前的事”
“孤總得知道你為什么救楚王妃的兒子吧這一查才知道,原來你們倆之前還有這樣一個過往。落難的王子被小姐所救,王子愛上了小姐,為了小姐,什么都愿意做。”阿史挲皕的口吻帶著嘲諷。
余容闔上眼睛,“那你為何還要留我在你身邊”
阿史挲皕收回視線,轉到他身上,“因為六妹,孤就這么一個親妹妹,孤為了她也不能殺你。而且,你也并不是一無用處,此次你私放走榮昭他們,孤還是喜聞樂見的。”
余容心中一驚,霍然睜目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阿史挲皕嘴角揚起一抹詭異而狡詐的笑容,“孤要奪得天下,不是非要一兵一卒打下來,有時候更愿意做壁上觀,更喜歡漁翁得利。孤為什么當初慫恿齊王第一個拿榮侯爺開刀,就是為了激化他與楚王之間的矛盾。孤要看著他們自相殘殺,孤要看著大周人自己人打自己人,等到他們殺得差不多干凈的時候,孤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大周這塊肥肉拿到了孤自己的手里。”
他得意的大笑,“他們實在太愚蠢了,全被孤玩弄于鼓掌之中,這么愚蠢的人怎么可以統治這么廣闊這么富饒的地方孤這些天見識到長歌城的繁華,孤認為那些笨蛋根本不配擁有它,只有孤,只有孤才配得上。”
蕭瑀珩最善隱忍,此時對于阿史挲皕的無禮不敬,仍然選擇隱忍待之。他從來都知道,此時笑的人并不一定是贏家,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
蕭瑀珩頷首,笑道“阿史太子說這句話,就足以看出眼界之高,本王折服。不過,若是這長歌城能有一兩處能讓阿史太子覺得是美景的地方,阿史太子一定要告訴本王,或許本王以前沒發現,經過太子一說,才能領略到另一面的美妙之處。”
“一定一定。”
“討教討教。”
“客氣客氣。”
兩人同時大笑,看上去相談甚歡,卻是各懷鬼胎。
“想必阿史太子來,不單是路過游玩吧”幾聲假意的歡笑之后,言歸正題,蕭瑀珩開門見山。都是聰明人,有些東西不用說明,彼此心照不宣。
阿史挲皕撫掌,“齊王快人快語,孤也不啰嗦。”他抬眸,壓低眉毛,道“齊王之前答應給孤的二十八座城池,到現在還沒給孤一個答復哪。”
兩人交易,阿史挲皕助蕭瑀珩攻入行宮,蕭瑀珩將北方地區二十八座城池劃割給日出以作謝禮。
熱爐上的水燒開了,溢了出來,掉在火爐邊緣上,冒著泡發出“嘶”一聲。
蕭瑀珩將水壺拿下來,慢條斯理的倒了兩杯茶,一杯讓人端給阿史挲皕,并提醒道“阿史太子,這茶還太熱,別著急喝。等涼一點再喝,不然太著急會燙嘴的。”
“孤不怕燙嘴,就怕喝不到。”阿史挲皕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在茶水上面漂浮的嬌嫩的綠葉,慢慢飲了一口,“其實也沒那么燙,孤倒是覺得茶還是在熱的時候喝才有滋味。涼了,香味就散了,才失了喝茶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