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齊王的手段,這幾年朝中只要有人反他,輕則掉腦袋,重則抄家滅族,現在他們這些臣子每日的腦袋都像是掛在腰帶上,生怕說錯一句話就招惹了齊王。
蕭瑀珩心理已經扭曲,他現在特別享受這種被眾人恐懼的感覺,嘴邊噙著陰測測的笑容,“依本王看,羅羅雖奪去畢城,但不會停留多久,等他們搶奪完錢財就會滾回羅羅。而若是派兵支援,朝廷里又不知要拿出多少軍費,得不償失,還不如就放任他們。”
還是有人頂著發麻的頭皮戰戰兢兢的站出來,兵部尚書余成恩站出來,啟稟道“可是,長此以往,臣怕其他國家會像羅羅一樣不斷挑釁,到時大周的威懾何在”
“羅羅算什么,不過就是蠻夷,過去他吃了多少敗仗大周會因為一個小小的蠻國而損傷半分顏面嗎”
“可”
“嗯”蕭瑀珩眼神一厲,拉著長音,看著他。
余尚書趕緊改口,只后悔多嘴,“是下官多慮了。”
蕭瑀珩心滿意足的掛著一絲笑意,輕輕一笑,隨著那笑聲,余尚書不由身子顫抖了下。
“本王看現在說派兵還為時過早,楚王是大周的戰神,本王相信他哪怕手中只剩一個人也可以反敗為勝。等到什么時候,楚王也不行了,本王再派兵去奪回來也不晚。”
幾位臣下都是老臣,此時卻一言不發。不是不想說,憋了一肚子,不敢在齊王面前說。
但在心里不斷嘆氣,這大周再在齊王手中這么銼磨,早晚會敗下去。
蕭瑀珩的目光落在多了句嘴的余尚書身上,“余尚書一直都是朝中的股肱之臣,只是年歲有些大了。現在你幾個子孫都在朝中擔任要職,也不用你再操心,你就回去安享晚年,含飴弄孫吧。”
余尚書面色瞬間變得慘白,一滯,目光空洞的望向齊王,良久,卻吁出一口輕松的氣,拱了拱手,“老臣遵旨。”
退出這朝堂也好,他當了一輩子官,做到這個位子,估計也到了頂。如今的朝堂已不是孝景帝在時的朝堂,他退下來,也省的整天提心吊膽的上朝。
出了御書房,一個個低頭嘆氣,直等到出了皇宮大門,眾人才敢說話。
“余尚書歷朝三代,正值壯年,就哎”有人嘆息道。
余成恩擺擺手,笑的坦然,“也是時候了,這幾年身子骨不行了,齊王英明,知道我早有隱退之意,今日是成全了我。”
“唇亡齒寒,余尚書只是說錯一句話就這樣,我等”一大臣壓低了聲音,“看來以后更要事事小心,謹言慎行了。”
余成恩拍拍同僚的肩,唇旁抿著苦澀的味道,悄悄道“我這回是抽身了,老弟,你我同朝為官數十載,老兄爺奉勸你一句,趁早抽身。”
說罷,他大搖大擺的上了自家的轎子,今日他算想明白了,這朝堂再無可戀,還是早日告老還鄉,離開這是非之地為好。連他那幾個在朝里做官的子孫,也要奉勸他們及早抽身,以免他日惹火燒身,或許能得個善終。
蕭瑀珩沒有派兵增援,卻派個欽差大人到益州,說是要視察前方戰事。
派誰不好,偏偏派個廢物柳寒浩,連視察都算不上,根本就是來添堵的。
這家伙仗著欽差大人的身份,不去前線觀戰,到跑去了益州城。
怎么說也是個欽差大人,不派人相迎說不過去,榮昭讓夜鷹去接他。不過事先說明,只他和隨從可進城,所帶的親兵需留在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