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榮昭倏然就抽回手,神色中充滿遺憾。但她只糾結那么一瞬,立馬就轉移了話題,拿著放在枕頭下的信給他看。
“這是今天收到信,是蓮蓉和元宵寫的,你看看。”
信上全是蓮蓉和元宵訴說怎么思念母妃和父王,看得人心暖。
蕭珺玦看的時候,榮昭也跟著又看了一遍,再看一遍,眼眶里又濕潤了。
蕭珺玦抹掉她眼角的淚,“昭昭,要不你先回益州吧,等我攻下長歌城再接你回來。”到了這里,蕭瑀珩一定會集合所有武力進行猛烈反擊。他預計,接下來將是他討伐以來最艱難的一關。
榮昭立即猛烈的搖頭,一頭栽到他懷里,死死的抱住,“我不要,你別想讓我離開你。”
蕭珺玦撫著她的頭,榮昭剛洗完澡,頭發散著,漂著一股梔子花的香味,清清淡淡的好聞,“昭昭聽話,你回去我才能更安心,再說你不是惦記孩子們嗎”
“我就不讓你安心,你不安心才能為了我保護自己,才能想著你有兒有女有妻有子,不能有半點閃失。”榮昭緊抓著他的手,他的手指纖長,骨節均勻,因為連月的大戰,磨起了一層厚厚的繭。她把他的手覆在臉上,一滑動,有粗糲沙感,“我要你有后顧之憂。”
蕭珺玦打起仗來不要命,她去觀戰過,那股子不管不顧的架勢,看得她心驚肉跳。
特別是在福遠城的時候,他為了一舉將敵方將領殺死,竟然在對方傷了他肩膀的情況下絲毫不躲閃,更直接迎上去,讓劍貫穿肩膀,就是為了近距離砍下敵方的人頭。
為了這她哭也哭過,鬧也鬧過,每次他口頭上都再三保證,但等一上戰場,他就將她的話忘得一干二凈。
這還是她天天囑咐,要是沒她在這嘮叨,他還不知會干出什么更出格的事。
蕭珺玦凝著她,最后化作無聲的嘆息,把她抱得更緊。
祝明堂神色微微一渙,但旋即冷靜下來,狠心道“全憑王爺處置。”
郭氏身子一震,半天怔住。
祝峰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喊道“爹”
祝明堂闔了闔眼,“不要叫我爹,我沒有你這樣的孽子。”
祝峰連滾帶爬到他身邊,“爹,你不能不管我,不能不管我啊,我是顧家的唯一男孫,是你唯一的兒子啊。”
祝明堂一手將他揮開,道“你這樣的男孫,只會給我們祝家丟臉,不要也罷。”
榮昭凝笑,好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她只見過為了孩子犧牲自己的,還沒見過為了自己連唯一的子嗣都能犧牲的。
她道“欺辱本王妃,按律當斬,你們是想五馬分尸還是凌遲啊”
祝峰擺著手,“不,不,我都不要。”他使勁拉扯著祝明堂的胳膊,“爹,你救救我,救救我。”
郭氏身上不可抑制的顫抖,她眼中含著淚,胸口慢慢起伏起來,似蘊藏在海底的浪潮,最后爆發出來,“祝明堂,你以為你急著撇清干系,就能保得住你自己”
祝明堂猛然回頭,睜目瞪著她,他怎么就娶了這么一個蠢婦。
知府讓人上了熱茶,卑躬屈膝,“王爺您慢喝。”
蕭珺玦端起茶杯,瞄向郭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郭氏用手掌撐著地往前爬幾步,“王爺,祝明堂這些年在宋城為虎作倀,為非作歹,我有他很多買官賣官還有侵占百姓土地,強搶民女的證據。臣婦愿意全部交出來,只求王爺能饒恕臣婦和臣婦兒子的罪。”
“你這個賤婦”祝明堂實在沒料到郭氏糊涂愚蠢到這個地步,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挑起來,他直接從地上站起來,上去就是對郭氏一頓踹,“你誣陷我對你有什么好處”
蕭珺玦神色凜然,“拉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