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珺玦和榮昭出來,后面跟隨著傾城和松北,這是榮昭要求的,創造機會嘛。
他們之間隔了一段距離,王爺王妃說悄悄話,還是不要離那么近才好。
傾城和松北并肩,兩個人都不說話,氣氛有點尷尬。
傾城抿著嘴角,搓著手指,幾次想開口打破沉默都張不開嘴。
“你”
“你”
傾城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沒想到兩個人異口同聲,但也一起咽下嘴里的話。
一時,又沉默起來。
松北臉上有些不自在的顏色,輕咳一聲,道“你父親已經平反,你也不是”
他停了停,本想說,不再是官妓的身份,但又怕這么說,勾起傾城的傷心事,不尊重她。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他問道。
傾城微笑道“我現在只想服侍在王妃身邊,沒有其他打算。”
“那你沒想過嫁人嗎”松北無心說道,他認為,女孩到了這個年紀就應該成親嫁人,很理所當然。
傾城卻臉色有一下倉促的蒼白,一閃而過,她牽強的扯一扯嘴角,道“你也知道我以前是個身份,我這樣的人,就算再平反,也抹不掉過去的痕跡,一樣被人瞧不起。”她看一眼松北,“再說哪有好男人愿意娶我啊還不如跟在王妃身邊,王妃很好,對我也好,能服侍她是我的幸運。”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而且你才是受害者,若是誰將這一切的不幸推到你的身上,那個人才是真正讓人瞧不起。”松北擰著眉,一本正經,仿佛若是瞧不起傾城的人就在眼前,他都能沖上去揍人家一頓,“你是個好女孩,千萬不要過去別人的過錯當成你自己的過錯,我相信,一定會有好男人真心喜歡你,愿意娶你。”
傾城怔一下的看著松北,眼眶中有靈活的泉霧縹緲,水潤潤的,兩只眼睛像是從泉水里拿出來一樣清亮。
她之前的幾年,見過各色各樣的男人,聽過各種各樣的花言巧語,還卻從未從一個男人嘴里聽過這樣的話。
松北對視著她,看著她的眼睛,一剎那仿佛有月光鉆進他的心里,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就是覺得特別漂亮。
發覺這樣對視的時間太長,傾城趕緊轉移目光,擦一擦即將掉下的淚,又摸了摸臉,直趕緊突然臉上發燙,熱的很。
他們對視的時候,榮昭回頭正看到,拉了拉蕭珺玦回頭看,“看,我就說他們兩個人有戲吧。怎么樣,我這牽紅線的本事不小吧。”
蕭珺玦回頭看一眼,捏一捏榮昭的下巴,道“你都成紅娘了,整天操心這個操心那個,你也不嫌累。我告訴你啊,陸鶴齡說了,孕中多思是大忌。”
榮昭拂開他的手,“我這不叫操心,更不是多思。”
蕭珺玦挑一挑眉,榮昭道“我這是做好事,給咱們的孩子積福哪,你想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撮合一對姻緣,等以后他們有很多孩子,我得造多少級浮屠啊”
“撮合人家生孩子就是你救人的方法啊”蕭珺玦忍俊不禁,這個方法還真是獨特。
榮昭揚一揚臉,“我這也算是創造生命嘛,應該和救人差不多。好了,咱們快點走幾步,讓他們有更多的空間談談情。”
蕭珺玦低低笑了笑,摟著榮昭繼續走,他怕夜涼她冷,將身上的外衣披到她的身上。
女人嘰嘰呱呱的說話聲,和男人低低的笑聲,再加上時不時的附和幾句,一對璧人,如此美好,仿佛是從話本里走出來的一般。
話本中那些男才女貌的故事,大抵就是如此。
在這個時候,難得有這樣歲月靜好的時候。大約兩炷香的時間,兩個人又往回走。
“好像是什么聲音,你聽。”清風中,嗚咽著一絲若隱若無的聲音,凄凄然。
榮昭停下腳步,左右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