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簡寧動手似乎分外輕松的豆腐,到了何謙與俞越手上就變得困難重重。
豆腐軟滑,何謙與俞越還沒有把它們托到手掌上,那一小塊豆腐便沿著他們的手指滑落了下去。
但若是稍微用點力氣,那白嫩的豆腐便啪地一聲,在他們的手指根里碎成了沫沫。
何謙表情一僵,總算明白簡寧離開之前那詭異的笑容,以及特地安排兩個人來切豆腐的意思了。
然而何謙與俞越偏生和那塊豆腐杠上了,回想著簡寧的操作嘗試了幾次,終于成功地把豆腐托在了手掌心,然后拿起菜刀。
簡寧找祝遲耀定制的菜刀是中餐最常用的切片刀,別的不說,那分量絕對壓手。
握著這么一把刀切豆腐,輕了豆腐沒切開,重了就切手掌心里去了,何謙與俞越顫顫巍巍,遲疑猶豫著將菜刀切入豆腐中。
不敢大意,何謙與俞越屏氣凝神,好不容易才把這塊豆腐給切好了。
在和簡寧留在案板上的豆腐一對比,他們都不由地有些灰心。
簡寧切得豆腐大小均一,幾乎能用尺子筆畫出橫平豎直。
但他們切得豆腐,大小不等不說,就連菜刀劃過的位置,都帶著凹凸不平的猶豫痕跡。
沮喪了一會兒,何謙與俞越再一次看向那一摞豆腐,又重新拿了一塊,托在掌心繼續嘗試。
簡寧站在案臺前,取出一個大盆,目光落在和豆腐抗爭的何謙與俞越身上,然后又掃過一旁學著自己顛鍋卻差點把炒菜給顛出鍋子外的張銅以及費力洗菜掰菜梗子然后切菜的陳澤濤,滿意地笑了笑。
陳澤濤犟是真的犟,認準了什么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洗菜切菜這種大量重復的工作正好可以用來磨一磨他那一根筋的個性。
張銅觀察力敏銳,更有一種特別的趨利避害的直覺,簡寧故意讓他炒菜,就是想著以后可以讓他去當狙擊手,提前他訓練端槍的穩定性。
至于何謙與俞越俞越性格急躁,這種慢工出細活的事情,對他來說也是一份不小的考驗。
而何謙,他性子沉穩冷靜,又擅長分析情報,其實放在哪里都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簡寧只是想看看他需要花費多久能夠復制自己的刀工,切出大小均一的豆腐塊。
來炊事班幫廚,雖然不用進行當天的體能訓練,但也是會經歷一場別樣的訓練與修行,完全不比體能訓練來得輕松。
確定四個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忙碌后,簡寧便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手上的大盆子。
先前簡寧翻“容器”的時候就發現剩下的肉不多了,所以簡寧這次把儲存在空間里的肉都取了出來,剁成肉餡后混入異獸蛋,加入色拉油、料酒和食鹽去腥調味,隨后分次加入兌了水的淀粉,同一個方向攪打上勁,等到肉餡變得難以攪動后,簡寧再把肉餡擠成一個個小丸子,準備到時候下鍋。
一時間,廚房里丁零當啷,只剩下鍋碗瓢盆和菜刀落在案板上的聲音。
“簡寧,我們這邊搞定了。”張銅用胳膊蹭了蹭額頭上因為顛勺滲出來的汗水,然后對簡寧說道。
而站在張銅旁邊的,是沉著臉不說話的陳澤濤。
“辛苦。”簡寧說著,端著自己捏好的肉丸子走到張銅炒好的菜前,把那些炒過之后縮水了不少的菜都端到了先前燒開水的鍋子旁。
瞥了一眼旁邊堆疊的何謙與俞越切好的豆腐,簡寧什么話都沒有說,把肉丸子丟進鍋里焯水,等到浮出血沫后撈出,把鍋里的清水給倒了。
這時候,小食堂已經開始彌漫出隱約的肉香。
隨后,簡寧重新接了水,用切片刀在案板上一滑,那原本一坨堆在案板上的豆腐就立刻停留在了刀面上。
何謙看得嘖嘖稱奇,一時間沒有顧上手里的豆腐,險些切到自己的手指。
簡寧瞥了他一眼,沉聲說道“專心,我沒打算中午加餐。”
隨后,簡寧就把刀面上的豆腐送進開了水的鍋里,然后把肉丸和青菜一起加入鍋中,蓋上鍋蓋。
這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看得眾人都有些呆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