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城瞬間脫力松手,時舟這才得到解放,一手捂著脖子使勁咳嗽起來,心臟狂跳眼前發黑,眼前的天花板仿佛都在旋轉。
太可怕了。
窒息的瀕死感再次來襲,仿佛又置身那天的冰冷的江水中,被來自死亡的恐懼緊緊纏繞。
緩了許久,時舟才戰戰兢兢的坐起身,輕輕用腳踹了踹一動不動的秦宴城。
秦宴城雙眼緊閉,臉色慘白如紙,即使是不省人事,眉頭也依舊緊鎖著,額頭上冷汗涔涔。
時舟壯著膽子湊近了仔細查看他的情況,還好,應當只是暫時暈厥過去。費力地把秦宴城翻過來讓他躺平,又伸手探了探秦宴城的上腹,那一片肌膚被他那一腳給踹的有些青紫了,摸起來冰涼發硬,似乎有什么在一跳一跳的,應該是胃痙攣了。
痙攣的時候被這么狠狠踢一腳有多疼,確實能差點把秦宴城直接人道毀滅了。
時舟嘆了口氣,不明白秦宴城剛剛怎么突然就發瘋了,但最終還是不忍心就這么對他置之不理,去找了解痙攣的藥喂他吃了。
須臾,秦宴城低低悶哼了一聲,下意識緊按著上腹側躺蜷起身體,咬著牙再一聲沒吭。時舟坐在一旁看著,只見他目光中霧蒙蒙的,十分迷茫。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折騰了這么半天也還是沒有醒酒。
時舟正想離開,秦宴城卻突然猛坐起身,顧不上胃疼了,神色中滿是驚慌,踉蹌著翻身要下床,腳一沾地就腿軟地癱倒在地上,時舟還沒來得及去扶他,他就緊緊蜷縮起來抱住頭,慌亂地大吼著“我沒病我真的沒病”
他渾身發抖,眼眶泛紅,急促劇烈地喘息著,也不知道是因為恐懼憤怒還是難忍的胃疼,整個人在冰涼的地板上蜷縮成一團,冷汗打濕襯衣,整個人狼狽極了。
“秦宴城”
“秦宴城你怎么了清醒一點啊”
尋常人絕對沒有這樣耍酒瘋的,時舟被結結實實嚇得目瞪口呆了一回,連聲喚他,繼而不得不懷疑秦宴城的精神可能有些問題。
秦宴城根本聽不進去,只是喃喃自語“都給我滾,我沒病我真的沒有病讓我走”
可怕的是他一邊說著,后腦勺還一邊砰砰往地上撞,時舟連忙上前扶住他的頭不讓他亂動,免得好好的人再被磕傻了。
不知過了多久,秦宴城終于閉著眼睛不動了。
時舟想讓秦宴城躺回床上,但他實在不輕,徹底失去意識后更是抱不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生動詮釋了人能抱起五十斤的活蹦亂跳的二哈,卻扛不動五十斤的大米。
好不容易把人扶回床上,又忙活著給他脫下被冷汗打濕的襯衫,時舟總算松了一口氣。
秦宴城的長睫抖了抖,緩緩睜開眼,虛弱地啞聲道“時舟”
時舟“嗯”了一聲。
秦宴城毫無血色的薄唇輕輕動了動,似乎要說什么,但卻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時舟是被飯香味兒給勾醒的,一看表已經九點多了。這一宿睡得一點也不好,大概是被秦宴城嚇了一下,以至于總夢見被淹死的窒息瞬間,腿一抽就驚醒,反復幾次,但好在畢竟睡眠戰線拉的長,還是精神抖擻。
秦宴城正坐在桌前打電話“不用,我下午親自過去看看。”
似乎是因為看見時舟來了,他掛了電話,如往常一樣溫和疏離“時舟,來吃早飯。”
仿佛昨天什么也沒發生過。但他的臉色卻還是有些發白,淡淡的倦意讓整個人顯得有些慵懶。
時舟睜大眼睛,悄悄地仔細觀察,很好,看樣子他果然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不記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