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其它的一切社會關系都是在一個人長大之后、心智成熟了、足以有堅硬的外殼去抵抗外界負面傷害的壓力之后才遇到的,只有父母遇到的是孩子最懵懂、最脆弱的時候,又同時是孩子們不會設防的人。
那老師只是想讓在座的學生們為人父母之后不要輕易貶損子女柔軟敏感的心,要注重對他們童年和心靈的呵護。時舟當時只是聽聽,完全沒有想過還可以有更加令人難以想象的事情發生。
好在時舟很有信心,他想努力把秦美人重新養的閃閃發光。畢竟秦宴城才這么年輕,肯定還有很大的恢復空間。
正想著,房間里突然傳來什么東西摔碎在地上的聲音,時舟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最后那點尷尬的羞恥心推開門進去,只見秦宴城皺眉撐起身體,地上一地的玻璃杯碎片混在水里。
他大概剛剛是想要去拿床頭的水杯,卻不小心直接打翻了。
時舟見他的臉色更白的幾乎透明,估計是這一陣發起低燒之后又開始難受了“你怎么不叫我啊而且這水都放涼了,得虧你把杯子打碎了。”
本以為秦宴城會按照一貫的作風讓他出去或者說自己沒事,沒想到秦宴城面無表情問“你跑的那么快,我叫的住么。”
時舟一陣臉紅,“哼”了一聲不再理他,挽起袖子想收拾地上的碎片,秦宴城道“放著等我收拾。”
秦宴城一再堅持,怕時舟那冒失又粗心的勁頭割傷了手,時舟只好去忙活著給他重新倒了一杯溫水,又給有些涼了的電暖手寶重新加熱塞進秦宴城懷里。
幸好根據他前段時間的觀察,知道秦宴城每次這樣胃病發作之后都有概率莫名其妙的發燒,于是提前買了藥,現在能拿出來立刻給他吃上。
秦宴城沉默的微微皺眉,他還是不能適應被人這樣貼身照顧,生理性的厭惡和情感上對溫暖的渴望無聲的在暗處撕扯打架,每當這時候,曾嫣的聲音就會反復在耳邊響起,如同催命的符咒一般,讓他一陣陣的惡心欲嘔,胃部跟著不斷絞痛。
時舟毫不知情,上前摸了摸秦宴城的額頭“還好現在燒的溫度不高,你要是一會燒起來了可千萬別不吱聲啊,小心燒壞了你聰明的腦子”
秦宴城被時舟的手一按,陡然清醒了一下,那尖利可怕的女聲頓時消失現在早就已經結束了、逃脫了,一切都不可能再重演了。
秦宴城慢慢調整呼吸,把注意力放在看著時舟前前后后的忙活著,他真的挺會照顧人的。
但是再想到平日里他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這份溫情和照顧必然本來是有所屬的,而自己現在正卑鄙的鳩占鵲巢,享受這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越是看著時舟認真的樣子,秦宴城的心底就一陣蜜糖似的甜意與暖流劃過,和愈發覺得酸苦情緒攪在一起,緊接著,前所未有的升起一股強烈的占有欲充斥在秦宴城燒的昏沉的頭腦中
為什么他不能屬于我
為什么我要成為他寄托思念的影子
秦宴城感覺自己在背離自己的理智,做出來的事情可能并不該是他這種向來冷靜自持的人該做的,但積聚多日的無端而來的苦澀和嫉妒仿佛一瞬間爆發而出,加上現在意識不太清醒,讓他幾乎自暴自棄的放棄了最后的理智。
“時舟,”秦宴城聲音沙啞,“過來。”
他說著,雙手撐著床墊坐起身來。
時舟知道這是他有必須背著粉絲和鏡頭的話說,而這八成不是什么好話,因此內心十分抗拒
秦宴城要是現在敢跟我說他其實知道我用電腦干了什么,那我就趁著他現在虛弱,直接舉起枕頭把他捂死在當場
時舟這么想著,但還是爬上床來湊上前聽秦宴城要說什么。
不料,他剛剛把腦袋伸過去,電光石火之間秦宴城竟直接一翻身把他按倒在床上
時舟一愣,這才發現秦宴城這時候居然也有這么大的力氣,被按住的雙手交叉在頭頂上,竟是無論如何也掙扎不脫。
想捂死秦宴城滅口看來還是很有難度的。時舟又胡思亂想著,他要干什么,難道他這是要先發制人捂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