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城聽到時舟慌亂中叫他名字的時候就陡然心中一顫,能聽到的最后聲音只剩下“砰”一聲響,緊接著就是時舟短促的一聲痛哼,秦宴城的手不由得緊緊攥住手機,一時間手背上青筋浮現。
然后掙扎的聲音徹底消失。
非常顯而易見的綁架,他不知道這群人是不是純粹圖財,但他們剛剛動手打時舟了。
秦宴城深吸一口氣,他打這個電話的時候本來已經站在玄關拿起車鑰匙了,是要去接時舟回家。
私信箱早就被偶遇時舟的粉絲給戳爆了,前一刻大家還在愉快的給秦宴城指路,告訴他時舟現在就在剛剛開業的奇幻樂園,又開玩笑說讓他把不聽話的小嬌妻捉回來“醬醬釀釀”,看他還敢不敢自己跑去游樂場玩。
報警、通知游樂園封鎖出口
秦宴城打完最后一個電話,手握方向盤繼而一腳油門直接猛踩到底,科尼賽克頂尖的性能一瞬間發揮到極致,伴隨著轟鳴聲在夜色中如一道銀色的閃電一般飛馳而出
時舟慢慢睜開眼睛,那捂他的麻藥勁頭沒完全過去,喝醉了似的使不上力氣,睜開眼睛但什么都沒有看見,一片漆黑,一時沒想明白這是哪里、這是在做什么半夜在家睡覺
半晌后,他背后火辣辣的痛開始刺激他的神經,時舟頓時一個激靈,本來險些再次昏睡過去,這才想起那一棍子,下手實在太狠了自己這竟然是被綁架了
費力的甩甩腦袋,但他依舊什么都看不見,眨眼時發現眼前有一塊黑布蒙住眼,他的手反綁在身后的椅背上,身上纏著繩子一動都不能動。
這次和上次被高利貸捉去給時清還債不一樣,當時那群人下手并沒有這么黑,沒有往死里打他,大概是因為當時要給秦宴城“獻寶”,只是擦著法律的邊緣鋌而走險而已。
而這伙人是真真正正有備而來,相當專業的綁匪。
離開了豪宅中永遠溫暖舒服的恒溫系統,時舟知道自己一身的衣服都被脫了,大概是怕他隨身帶著定位器或者能發信號的東西,只剩下最單薄的里衣和遮羞似的敷衍的披上的破舊薄毯。
四面八方的冷風吹過,他并不知道時間,不知道現在是一天中最冷的黎明時刻,幾乎零下的溫度中時舟冷的直打寒顫。
說不害怕是假的。
時舟有些懊惱,即使是秦宴城身價的十分之一,也理應配備保鏢了,但他習慣了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那個世界森然的法制,那時候他出門從來不帶保鏢,也從來沒遇上過什么危險的事情。
但是這個世界完全不一樣。
時舟越想越覺得后悔,為什么這么記吃不記打,上次能被綁了之后裝扮精美的獻給秦宴城,早就該長記性了,但他這段時間在秦宴城這棵大樹身邊,日子過得太安逸了,絲毫也沒有一點警惕的意識。
秦宴城之前反復告訴過他出門帶上司機和保鏢,他都當耳邊風了,嘴上答應實際上不照做,覺得出個門這么浩浩蕩蕩的太詭異了,是生怕不被粉絲認出來嗎
時舟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中對于危險和陌生的本能恐懼,似乎聽到有腳步聲由遠及近,于是順著聲音抬起頭來,強裝鎮靜問“你們想要什么。”
對方走過來,驗貨似的捏住時舟的下巴,嘖嘖感慨“確實長得好看,能把秦宴城迷成這樣,你小子挺有手段啊。可惜現在沒時間,不然也伺候伺候我,看看操男人是什么感覺。”
時舟咬著牙,聽著這粗鄙的言語一陣惡心,但卻并沒有吭聲。
因為寒冷而依舊有些發抖,他心里清楚極了,現在逞口舌之快毫無意義,這伙人這么窮兇極惡,挨打都是輕的,萬一發生什么不可逆的事情
冷靜。他開始強迫自己回想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被粉絲認出來之后,粉絲立刻就私信給秦宴城通風報信了,但是連秦宴城都沒趕得過來,為什么綁匪可以這么快
而且顯然并不是臨時起意,他們的準備已經很充足了。
比秦宴城更快更精準的知道他在哪里,比粉絲更早的發現了他,做好準備,一路尾隨,只等他落單
時舟一陣不寒而栗,一直有人在暗中窺視他
捏住他下巴的那只惡心的、帶著粗糙老繭和粘濕汗液的手終于松開,時舟簡直作嘔,聽到電話免提的聲音,并不像普通的等候音那樣,而是一陣詭異的“刺啦”,似乎是在來回跳躍轉接以避開定位系統。
片刻后,一道熟悉而一貫沉穩的聲音傳來,掩飾后聽不出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