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晚上睡覺的時候,時舟趴在秦宴城懷里正想提這件事,剛剛開頭說了半句,秦宴城突然就淡淡說“我房間的浴缸該換了。”
時舟立刻興奮,腦子里各種帶著顏色的想象力噴涌而出“換個雙人的超大的,帶波浪的那種要扶手,底座還得夠軟”
一推再推,第三天下午時舟終于不再吃這一套了,打電話一陣暴怒,把不把自己的健康當回事的某人狠狠的罵了一頓。
那天下午整整半個小時里,出入秦宴城的辦公室送報表和企劃的下屬們全都目瞪口呆,眼看著讓人聞風喪膽的秦總正一臉無奈的溫聲安撫著,寵溺的哄著他完全氣炸毛了的小兔子。
生氣當然是生氣,但時舟更多的是急切和擔心。他能理解秦宴城這種從本能和潛意識里就無比抗拒的心情
好好的一個人能一看到胃鏡管子就當場呼吸困難突發昏厥,這種心理壓力和痛苦是沒有經歷過的人所無法體驗的。
比起說“不情愿”秦宴城更多的可能是“做不到”。但別的事情時舟都尊重他的意愿、不加重他的心理負擔和痛苦,但唯獨這件事實在是不能退讓。
本來這幾天見秦宴城沒再犯胃病,時舟也心軟過,也想著先循序漸進的給秦宴城做一下心理工作,然后過段時間等他調整好狀態了再帶他去也不遲。
結果那天時舟半夜醒來起來喝水,偶然發現秦宴城犯病之后居然不吃胃藥而是吃止疼片,估計不是吃了一次兩次,劑量已經超過當時醫囑的量了。
于是當天晚上秦宴城就被怒罵了一頓,時舟一邊給他揉胃一邊罵他。
等時舟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秦宴城一動,時舟又下意識的繼續在睡夢中軟綿綿的給他揉,喃喃說“秦宴城你他媽的智障”
這次是真的推不開了,秦宴城在電話上哄了時舟半個多小時之后無奈答應“明天一定今天下午不行,我今晚有應酬好,我保證,明天早上就去。”
時舟這才心滿意足,抱著他的兔子玩偶蹭了蹭腦袋,秦宴城只要親口說出同意就行了,他沒有說了不算的時候。
想了想,時舟又囑咐“秦sir,不許喝酒聽到了沒,你敢喝一點的話我就不理你了。”
秦宴城剛剛一進門,鞋還沒換,時舟就從二樓跑下來跳到他懷里,抱住他使勁嗅了嗅
感覺有一點點的酒味,但根據經驗這應該不是秦宴城喝的,而是包廂里開的烈酒太多了,把他家先生都給腌入味了。
整體上還是熟悉的冷冽淡香,因為實在是很好聞,時舟抱了半天,又摟又蹭的,然后才不舍的松開了手。
“秦sir,給你約的早上十點的胃鏡,今晚十二點之后別吃東西,也不要吃藥了。”
秦宴城摸了摸時舟的后頸,這脾氣真是來的快去得也快,下午還狠狠的罵人,現在就不記仇的又摟又抱,忘得一干二凈了。
時舟其實也不覺得秦宴城的身體有什么問題,只不過是檢查一下放心,不然總是容易做那天那樣的噩夢,總覺得惴惴不安。
因為明天八點就要“早起”,時舟早早就鉆進被窩里很快就睡了。
大概是因為腦海中還是對于秦宴城的體檢結果這種事情有些亂想之后的害怕,時舟剛剛一睡著就又做噩夢了。
但這次噩夢的主題不是秦宴城如何,而是莫名其妙的突然地震了,時舟誰也找不到,眼看著天崩地裂的恐怖,地面瘋狂的搖晃。一整面墻轟然斷裂、帶著千鈞之力砸向他
時舟一個激靈嚇醒了過來。
等等,怎么真的在搖晃
時舟頓時毛骨悚然,京城幾乎從不地震,他兩輩子長這么大也從來都沒遇上過,難不成真的是地震了
他還沒來得及跳起來,就發覺不對了不是地震,是床在小幅度的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