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夜晚并不溫柔,灰白的水泥澆筑出建筑的輪廓,層層的細網遮住了建設到一半的工地,寫著危險的掛牌有點歪斜的擋住一個可以出入這棟只建成了一半的建筑的縫隙,在這座城市里一個建到一半的樓房并不少見,修建的工期通常長到令人遺忘這里還有一棟令人期待的新建筑。
被不知何人放在隔網外面的啤酒罐被踢了一腳,在地上碰撞出難聽的聲音,黑色的皮鞋踩住不安蹦跳的啤酒罐,將一切聲響結束在地上多了一個扁平的金屬罐上。
綠色的細網被骨節分明的大手掀開,高大的黑衣男人彎腰鉆進這個相對狹小的縫隙,堅固的鞋底落在水泥地上發出清晰的聲音,仿佛敲擊在心臟上。
他穩步的走下樓梯,在地下室入口停了下來,抬手擋住了帶著拳風襲來的攻擊,匱乏耐心的襲擊者被抓住了手腕,在一個翻轉間被按在滿是灰塵的地上徒勞的掙扎喘息,卻被男人利用體重和搏擊技巧壓的動彈不得。
“仲野義懷”被男人用低沉沉的聲音叫出本名之后地上的男人停止了掙扎,任由自己呼吸帶著灰塵的空氣。
“你是組織派來的吧,”仲野義懷冷靜下來,他并不打算放棄掙扎,但他得換一種方法尋找自己的生路,“你要知道,他們今天能這樣對我,以后就能這樣對你。”
“你是個叛徒。”男人冷冷的聲音仿佛判決。
“我曾經非常忠誠,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嗎”仲野義懷低沉的笑了,他知道對方感興趣了,這就是他的生路,“你早晚也會走到這一步的。”
“你為什么背叛”
“為什么背叛,哈哈,不是我背叛,而是我被放棄了,”仲野義懷的聲調非常嘲諷,“在我知道了他們的核心成員,那個被他們當成寶
貝的小鬼究竟是個什么樣的怪物之后。”
“你說的是誰”
“你不是組織派來的人。”仲野義懷敏銳的意識到這一點,下意識的掙扎了兩下。
“是的,算你好運,我已經不在組織了,我會放開你,但還請你不要反抗。”男人在說完之后慢慢的放開了仲野義懷。
仲野義懷從地上爬起來,轉身看向剛剛制伏自己的男人,一雙綠色的眼睛暗沉沉的像是狼一樣,微卷的短發被梳到一邊,馴服的貼著側臉,“你是誰”
“萊伊,他們曾經這么叫我,也許你聽說過我”赤井秀一警惕的戒備著仲野義懷,他并不確定對方是否真的會放棄反抗,也并不想直接說出自己的名字,對于用上曾經的代號他沒什么障礙。
“抱歉,我離開的太久了,萊伊,黑麥威士忌是嗎”仲野義懷看了看這個同樣叛逃的人,“你拿到了代表核心的代號卻不知道我說的是誰”
赤井秀一就沉沉的看著仲野義懷,這個看起來普通的中年男人在如同驚弓之鳥一樣從貧民窟的時租房卷著自己所剩無幾的財產跑到施工中的半爛尾樓在地下室茍且偷生之后顯得異常落魄。
“好吧,你大概不想跟我多說,但我知道的很多,”仲野義懷似乎徹底的打開了話匣子,這些年來他完全沒有機會和人傾訴自己的過去,他甚至不敢和人多交談,生怕被發現自己的身份,“但我猜你肯定有法子讓我安全的活下去,你看起來過的很好。”
“我確實有辦法保證你的安全,你現在就可以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