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就好。”禪院彌音也笑了起來,揉了揉他的頭發,有些扎手,“要不要我給你講睡前故事啊,睡著了我就讓汽水超人偷偷把你送回去,保證不會驚動任何人。”
禪院惠沒有答應也沒有否決,他不想回去。
四歲的孩子其實已經開始記事了,他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和父親一起輾轉于各種女人的家里,或者是父親長期租下一個房子然后消失得沒影,只有他隨時更換的女伴來照顧他。
禪院惠也試圖去和這些女人處好關系,然而往往是他好不容易和前一個親近了,轉頭父親和她分手,后一個就來了。久而久之,睡在家里、酒店、地下室對他來說都沒有區別。
禪院惠偷偷打了個哈欠。
他抬起頭,后腦擱在小姑姑的肩窩,聽她說最近發生的事,說她認識了一個叫津島修治的小弟弟,兩人半夜跑到山上玩煙花,結果撞上了咒靈,為了救津島修治,他的小姑姑一巴掌把人推下懸崖再用鐵絲吊住他的腰
“小姑,修治哥哥的傷好些了嗎”
禪院彌音卡住了,雙目無神“你說什么”
“鐵絲很細很勒,而且承受了那么高的力道,修治哥哥一定很疼吧。”看樣子就知道小姑姑一定忘記了這回事,她的體質特殊不受影響不代表普通人也是如此,禪院惠忍不住同情那個素不相識的小哥哥。
“應該不會吧我看他都沒說”聲音越來越小,眉頭越皺越深,“算了,回去的時候給他帶點藥膏好了。”
“小姑。”突然胸口前的手緊了緊。
禪院彌音低下頭,就看見禪院惠認真抿著嘴,思考了半天才做下重大決定“你能不能帶我一起去津輕”
津輕不是個好地方。
那里有她童年的夢魘,還有需要調查的一堆亂麻,禪院彌音原本的打算是將熟睡后的禪院惠送回家后自己獨自返回津輕,帶走小侄子并不在計劃之內。
她低頭看著小孩子忍住困意,眼睛都揉紅了,卻非要等她回答的倔強的臉。
“惠惠為什么想去津輕呢津輕可是一個很危險的地方,不太適合還沒長大的你呢。”
“因為和朝倉小姐不熟,父親也不在”禪院惠低下頭,抓住彌音衣領的手漸漸攥緊,聲音也越來越細微,“我想和小姑在一起不可以嗎”
“不可以。”
禪院惠眼里的光黯淡了下來。
父親常年不在家,小姑也因為各類委托神出鬼沒,他們的工作都很忙,性質也很特殊,自己一點忙都幫不上,禪院惠能懂的。
小姑在任務中,這是大人的世界,拒絕完全在他意料之內,然而抓住衣領的手卻怎么也不愿放開,禪院惠沒有哭,他只是有一些不甘心。
要是自己能長大就好了。
他呆呆地坐在禪院彌音的懷里。
隨即一雙指骨分明的手撫上了額頭“別人都不可以,不過如果是惠惠的話,要求什么小姑都可以答應哦。”
啊,她可是萬能的禪院彌音,只是幾天而已,多護住一個小孩,當然是沒問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