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告訴你,實驗就要重啟了,我一點都不想被鎖在病床上接受各種奇怪的實驗呢,想出這種折磨人手段的渣滓還是早點從世界上消失好啦。”津島修治聳聳肩,從口袋里取出一把銀光燦燦的槍,丟到禪院彌音懷里,“姐姐,下次出門別忘了帶武器。”
老式上貼滿了亮片,槍托左面用英文花體纂刻“死亡”,右面纂刻“女王”,槍管上還纏繞著手工銀質藤蔓,是持有者自己一點一點小心雕刻出來的。
撫摸充滿少女心的雙管手槍,禪院彌音小聲反駁“誰出門參加祭典還全副武裝啊,而且我下午還去了趟警察局交罰款呢,哪有去警局隨身帶槍的。”
匕首、袖劍、鐵絲都在身上,禪院彌音把槍別在腰后。
她還記得津島修治這柔弱的小身板爬上山都喘得不行,再下山一次,潛入一次體力怎么支持得住。檢查一身裝備后,她蹲在津島修治面前“上來吧,柔弱的修治小朋友。”
津島修治撇撇嘴,沒有反駁修治這個稱呼。
天與咒縛的無,是無咒力的體質。人間失格的無,是無異能的消除手段。某種程度上,二者都是能將超常歸于尋常的能力。
為了建成實驗室,津輕山區的山腹都被挖空了。自動門用擬真的迷彩手法隱藏在叢林中,遮擋的枝條上堆積了層層落雪。
禪院彌音貓著腰鉆進去。
廢棄了十年又有重啟的跡象,實驗室里的雜物全都被清走,和津島修治記憶里人來人往的盛況完全不同,實驗人員只剩下大貓小貓兩三只,在空曠又亮堂的室內來回走動。
能躲過的攝像頭就躲開,能繞過的看守就繞過,繞不過的全部打暈藏起來再繼續前進。存放當年實驗資料的檔案室需要瞳孔驗證,禪院彌音把隨手抓來的研究員抵在墻上,滴的一聲,通行碼由紅轉綠。
津島修治蹲在被打暈的研究員身前“要殺了他嗎”
“十年前的人員名單里有他”
想了一會,津島修治搖搖頭“沒有,我不記得他。”
“那就饒他一命。”
一個小角色而已,不會給她帶來麻煩。禪院彌音跨過倒伏在地上的軀體,檔案室內已經許久沒有人來過了,紙質文件脆而落滿了灰塵,禪院彌音隨手抽出幾張紙。
1994年9月17日,實驗體一號的第一次電擊實驗記錄,配圖是被捆住的幼年禪院彌音被按在電椅上。
1994年10月1日,實驗體二號接收記錄,依稀能從牽著實驗人員的小孩子臉上看出津島修治現在的模樣。
1994年11月12日,實驗體一號打傷數名研究員后的懲處記錄。
果然我從小到大都沒變過啊,手指撫摸過塵封的老照片,禪院彌音由衷地覺得那些殘忍的電擊、注射、毆打、幽閉、睡眠處罰曾經真實的發生在她身上。她是個刺頭,是個不乖的實驗品,文字冰冷地記載她曾經被罰四天三夜不準睡覺,只要一合眼就會被冷水潑醒,被強迫得腦袋都成了一團漿糊,但她卻想不起任何一個模糊的畫面。
想不起來就算了,禪院彌音在做深呼吸。
頭腦隱隱鈍痛,她隨手把文件塞回去,比起想不起來的過去還是找到幕后黑手更為重要,津島家沒有能力挖空一座山還秘密找來這么多研究人員,家主不過只是參與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