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就這么算了,也絕對不允許自己成為其他人眼里的笑話。
可有些事,并不是她不允許就不會發生。
連著過了幾天,陳之杰仍舊沒有現身,哪怕潘曉蓉逢人就說陳之杰是去見了朋友,其實大伙心里都明清,只不過沒有直接戳穿。
直到有一天,潘婆子神色慌亂的沖進大隊長家,“大隊長不好了,我家曉蓉不見了。”
大吼的聲音把蘇大隊長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平緩下心跳,他才問道“怎么會不見是不是去草堆那邊干活還沒回來”
“不是,那丫頭留下一封信,人追著陳之杰進京了。”潘婆子將手里拽著的信遞過去,“你看啊,就是這封信。”
蘇大隊長把信拆開一看,臉上的神色也變得凝重,“她膽子怎么這么大獨身一人居然敢進京,她就沒想過進了京人生地不熟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她還怎么找人”
“你少說兩句。”高晴拍了自家男人一把。
這話很實在,但沒見潘婆子擔心的都快哭出來了嗎雖然潘家重男輕女,但好歹是自己女兒,又怎么可能不擔心。
“曉蓉應該知道陳之杰老家的住址吧她向來聰明,肯定能找到人。”
“可她懷了孩子啊。”潘婆子急得要死,“都四個月了,挺著個肚子進京,萬一有個什么好歹怎么辦”
“她懷孕了”
“陳之杰知不知道”
潘婆子恨恨點頭。
高晴倒吸一口氣,“陳之杰這人也太狠心了吧孩子都不要了”
蘇大隊長鐵青著臉,他想了想道“潘曉蓉的事我沒辦法,這個時候怕是人都上了火車,想攔也攔不住,至于去首都找人更不現實,先不說誰去、誰來承擔去的花費”
“那就沒其他法子了”潘婆子覺得心都涼了。
高晴瞟了她一眼,“要不讓你家兒子去首都找找怎么說你們兩家都算是親家,他過去還能給曉蓉撐撐腰。”
“那、那不行。”潘婆子眼神有些躲閃,“他哪來的時間去首都。”
不是不行,而是舍不得花錢,也舍不得兒子大老遠的去受罪。
潘婆子的打算,高晴是一眼就看了出來。
自己舍不得花錢也舍不得兒子大老遠跑一趟,難不成還得隊里幫著出錢、幫著出人
沒這個道理。
“連你們家都不愿意出人,你覺得誰愿意跑到首都為你女兒出氣”蘇大隊長很直接,“去找人是不可能,但如果你們想,我可以幫著把陳之杰強制性叫回來,不過這樣一來,他身上肯定會留有污點,哪怕讀完大學,也不一定有單位愿意接受他。”
現在下鄉的制度是松了不少,很多大隊長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如果真的去追究,還是能將人逼回來。
“那不行”潘婆子想都沒想就拒絕,“他要是沒工作,怎么養活一家老小”
她是不喜歡陳之杰,要是能從頭再來的話,她是無論如何都會阻止女兒嫁給陳之杰。
可問題是不能重來。
潘曉蓉已經嫁人,肚子里也揣著陳之杰的孩子,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
要真的把陳之杰的前途毀掉,那他們還怎么沾陳之杰的光潘曉蓉結婚之前承諾的那些好處又誰來給
所以哪怕再不喜歡,她還是希望陳之杰能考上大學,然后再找一份好的工作,只有越來越好才能拉扯潘家。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現在是什么打算”蘇大隊長冷冷的看著前方人,其實他心里明白潘婆子不是來尋求幫助,無非是想借著大隊給陳之杰家的人施壓。
這種事以前發生的也不少。
身為娘家村子給出嫁的姑娘們撐撐腰,不是什么稀罕的大事。
可潘家這種情況不同。
陳之杰的老家在首都,他們大隊總不能大老遠的跑去首都給潘曉蓉撐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