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安的印象里,哥哥是一個不愿意搭理他的人。
哪怕他們每天生活在同一間屋,哥哥也不會和他說話,更不會對他笑一笑。
更別說揉他腦袋了。
安安抬起小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一張小臉顯得更加茫然。
哥哥是喜歡他了嗎
可他不是害小哥哥被搶,害爸爸媽媽去世的壞孩子嗎
安安眨了眨眼,眼里的光亮消散,他是個壞孩子,哥哥肯定不會喜歡他。
“安安、安安,吃吃吃。”蘇大伯一蹦一跳的過來,把手里的另外一根狗尾巴草遞過去,空著的手還學著大侄子先前的模樣,揉了揉小侄子的腦袋。
他下手沒輕沒重,薅的安安都站不穩,腳下趔趄兩下,眼瞅著就要跌坐在地上。
結果還沒摔倒,就被一雙手給抱了起來。
蘇霖將人抱在懷里,剛抱起來,才發現安安特別輕,比同齡人看著要小巧不少。
而此時,知道是誰抱著他的安安,整個人都變得僵硬起來。
他整個身體直挺挺著,根本不敢靠在哥哥身上,生怕哥哥會嫌棄。
蘇霖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對著大伯道“大伯,你得輕一點,不然安安會疼。”
“輕、大伯輕輕”蘇大伯重重點著頭,又是嘿嘿笑著,然后伸出手再一次落在安安頭上,這次的力度很輕。
就這樣,安安被兩人順著毛,直挺挺的身子不知在什么時候軟了下來,特乖的靠在蘇霖的脖子上。
“小霖”從一側的房間走出一個老太太,老太太拿著拐杖,試探著朝前走了兩步,等一把抓住人,她道“你是不是打算出海你個死孩子,這個天氣你是要去送死嗎”
“奶奶,我不打算去了。”蘇霖說著。
他是真不打算去了,不知道該說原身運氣差還是運氣好。
每次出海,就算遇到天氣不好的時候,也能有驚無險的回來,后來能富起來也是因為這片海的緣故。
可這些并不是喜歡,而是原身只有這條路能走。
就像是明知道暴雨天出海有危險,他也不得不選擇乘船出海,因為除了這個辦法之外,他沒有能力賺錢養活這一大家子。
一家四口人,一個眼瞎了、一個燒壞了腦子,還有一個只有五歲大,除了十七歲的原身之外,沒人能干活掙錢。
甚至連個幫原身的人都沒有。
他除了冒險之外,別無他法。
蘇霖比他好一點,他有其他的選擇。
而且,就算選擇出海為生也不是現在,這幾天風暴之后就到了五月一號的禁海捕魚期,為期三個月,他得做些什么才能讓一家四口不跟著餓肚子。
蘇家的屋子雖然大,但顯得格外空曠。
整個堂屋除了一臺老舊的電視機外,就幾把看上去很多年的木椅子。
現在可不是以前的舊時代,幾乎人人都離不開手機,可蘇家唯一的電器就是這臺電視機,還是隔壁家換了新電視,把舊電視送給了他們家。
只不過為了省電,很少會有人打開。
奶奶眼睛瞎了看不了,她一般很少會離開家,都是在家里做些簡單的編制產品。
做得很慢,好幾天才能做好一個。
想著要是賣掉了好給家里弄點錢,可現在這個時代,誰還看得上草編的東西更別說家家戶戶誰不會也不愿意花錢買。
不過蘇奶奶做的這些,愿意花錢的還不少。
倒不是家里缺這些東西,而是可憐蘇家的老小,愿意花個幾塊錢幫一把。
“不去就好,奶奶和你大伯年紀大了,吃也吃不了什么,咱們省一省也能渡過這三個月。”蘇奶奶寬慰著孫子,就怕他壓力太大做些冒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