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店,店門虛掩著,圍坐在一張擺滿酒菜的桌子前,強子狗三似乎都已經喝高了,婷婷也有些醉意,肖風推門進來之時,僅僅是招呼了一聲過去喝酒就沒再多顧他了。
正好狗三起身往廁所走去,肖風想了想也轉身跟上。
“看你的樣子,應該已經恢復了吧”
狗三在廁所門口突然停下,轉過身對著肖風說道,雖然還扶著墻有著喝高了的狀態,眼中卻是很清明。
這反而讓肖風一愣,看著狗三,而不等肖風開口,狗三又繼續說道。
“第一眼看見你,我就覺得你一般,看來我的感覺并沒有錯,我家有個老人患有間歇性失憶癥,失憶的時候跟你這段時間的表現很像。”狗三看著肖風說道,“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會流落到我們這個小地方,但是肯定也有你的隱情,既然你恢復了,那我也該恭喜你了。”
“我要走了。”肖風點頭,說道,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離開之前,跟你道聲謝。”
“沒有什么道謝不道謝的,能夠遇見也是緣分,我只是做了一個普通人都能夠做到的事,也沒有能力幫到更多。”狗三笑了笑說道。
“紅姐是個很不錯的人,你可以相信她。”
普通人嗎肖風點頭,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隨口說道,又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桌子上劃拳的強子和婷婷。
“他們那邊你不用管,等他們明天醒了我會轉告他們的。”
狗三多看了肖風一眼,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打消了肖風的計劃。
肖風點頭,不再對這個地方留戀,對著狗三頭也不回的揮揮手,大步離開。
很多話提一句就行了,不用說的很明白,狗三是個聰明人,既然想維護這個感情,肖風也不會多說什么。
狗三目送肖風走出早餐店,并沒有進廁所,而是繼續回到桌子前,他本來就是單獨把肖風這個“外人”引到一旁的。
清晨,天蒙蒙亮。
距離會光鎮不遠的小村莊發生了大事,一輛救護車急匆匆而來,又急匆匆而走,伴隨著的還有村民之間八卦式的交談。
什么中風,中邪,植物人等等,還有私下解恨的聲音,那一家老梆子終于遭報應了
而肖風的身影卻在此時出現在小村里,他還沒有離開,或者說又回來了一次,目標,是眼前這個在村尾,偏僻由磚土搭建的瓦房。
瓦房不大,在多年的風吹日曬之下顯得極盡破舊,破了的磚墻僅是用泥土填補,長滿青苔的瓦片屋頂也有多處漏水,處處散發著貧窮的味道。
“媽,吃藥了。”
瓦房內有幾個屋子,此刻正有一個皮膚黝黑,衣著樸素,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水,眼睛通紅的敲響了最里面那個屋子的門。
等了好半晌,屋子里面才傳出有氣無力的回應,隨即中年男人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內,一個滿臉病態,頭發花白,皮膚像是老樹皮一樣的老婦人艱難的從吱呀呀的床上坐了起來,強忍著病痛看著自己的兒子。
這對母子,正是肖風昨天在鎮上遇見過的,從客車上下來的那對。
“媽,吃藥了”
中年男人聲音顫抖的說道,端著黑色湯水的手也同樣顫顫巍巍,慢慢向著老婦人端了過去,同時,一股刺鼻的臭味也從那碗湯水中散發出來,彌漫了整個屋子。
老婦人老樹皮一樣的雙手剛一接過湯水,就是猛的一抖,灑掉了小半碗,她渾濁的眼睛看著碗里的湯水,老淚頓時就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