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京城的年禮終于送到了秦家人門口。
這會兒年關,村里人普遍得空了,他們看著兩輛牛車上滿滿的貨物羨慕不已。
送東西來的還是之前那個男子,笑盈盈給秦家兩老見禮,還從懷里拿了封信“這是大人托小的轉交給太爺的。”
秦家人有點尷尬,他們不識字,好在同來的村長認識,等會兒念給他們聽也是一樣。
然后男子讓人把年禮搬進屋,他親自把兩個木盒子拿來,朗聲道“這里面的人參和燕窩是圣上賜給秦大人的,他讓小的帶回來給你們。”
秦家人大驚失色,秦二嬸和秦小嬸下意識看向自己的男人。
人參燕窩多名貴啊,他們以前只聽別人提過一嘴,更別說這還是天子賞賜的。
這,這得是多大的榮耀。
秦老太接過盒子,連蓋子上的紋路都越看越喜歡。
等牛車上的年禮全部搬進來了,男子解下腰間荷包,“這里有二十兩銀。大人交代的都在這兒了。”
他把錢給了秦爺爺,隨后他望向秦臨,詢問秦臨兒子如何了。
秦臨的腿邊有個小男孩兒,有些膽怯又有些好奇的望著男子。
秦臨摸了摸小男孩兒的頭,笑道“已經轉好了。”
男子應道“那就好。”
他當下要提出告辭,結果被秦家人留住吃了一頓午飯。
秦老太特別舍得的殺了一只雞,一只鴨,還讓小兒子親自去打酒,午飯全程是秦家二嬸和小嬸和她們的兒媳料理的。
程氏和秦臨的媳婦兒本來想幫忙,讓人勸出去了。
今兒秦擇才讓人送年禮回來,哪好意思讓人親娘和弟妹干活。
飯桌上,秦家人忍不住向男子打聽起秦擇的近況。
“茂兄弟,我大哥和侄子可還好”秦臨好奇道。
秦家其他人也豎起了耳朵。
上次阿茂離開前的一番話讓他們起了波瀾,之后秦臨帶著兒子去縣城看病,碰巧那位坐堂大夫年輕時候去過京城。
秦臨順勢多問了兩句,他還算聰明,只問京城是何模樣,他想去闖闖。
坐堂大夫問他在京城可有親族投靠,秦臨搖頭。又問是否有友人,秦臨還是搖頭。
坐堂大夫斥責他異想天開,把他說了一通。
秦臨最后沒忍住,問若是做官呢。
坐堂大夫活了幾十年,哪聽不出味兒,不過沒點破,只道背后無人,仕途難走。
其實靜下來想想,孤身一人去京城何嘗容易。更何況京中貴人那般多。
怨恨退去,秦臨免不了就為他大哥擔憂,但是兩兄弟隔的天遠地遠,想幫忙也幫不上。
阿茂一口悶了碗里的酒,朗笑道“自然是好的。”
“這話可不是我哄你們,秦大人在京城這些年,還是”阿茂沉思一會兒,才道“至少在秦大人那樣的情況下,而立之年能任從四品京官,在下也是少見,十分佩服。”
“不過。”他話鋒一轉“這背后艱辛,恐怕只有秦大人自己知曉。”
阿茂又悶了一碗酒,借著酒勁兒對秦臨道“秦小兄弟,不是阿茂我偏頗,這些年秦大人并非不管你們。”
“不瞞你們,秦大人至今還租院子住呢,那院子又舊又破,還沒你們這農家院子大,家里就一個車夫和老婆子。”
“看看其他官員,有些官級還沒秦大人高,住的院子又華麗又精致,仆人成群。”
“秦大人這人,太剛正。”阿茂搖了搖頭,又悶了一口酒。
飯桌上有些沉默,好一會兒,秦小叔才生硬轉話題“茂兄弟是怎么跟我家阿擇認識的。”
話落,秦小叔就覺得這話題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