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秦擇回到院子,讓人把秦蝎叫過來,少年的臉色有些蒼白,嘴唇也沒有了顏色。
少年抱拳“屬下見過宗主。”
秦擇一眼就看出秦蝎蒙眼的布條換了。
秦蝎不是多事之人,突然換了布條,恐怕是眼睛出問題了。
“走過來些。”
秦蝎心里一顫,猶豫著靠近。
白日里,他跟秦莒相處不愉快,對方怒而離開,或許是跟宗主說了。
秦莒是宗主愛子,宗主定然是幫著少宗主。
當一只大掌落在他肩膀上時,少年渾身都繃緊了,額頭浸出了細汗。
“怎么了”
秦蝎愣了一會兒,才有點不真實的感覺,低聲回道“回宗主話,沒怎么。”
秦擇收回手,不明白秦蝎好端端的怎么又受傷了。最后只能歸咎于霸刀功法。
“本座見你嘴唇干裂,喝點水吧。”
秦蝎點點頭,意識到只有他自己看不見,秦蝎小聲道“謹遵宗主吩咐。”
他想著等會兒回去時再喝水,誰知手里就被塞了一個杯子,“喝吧。”
“謝宗主。”少年雙手捧著杯子,小心低頭尋摸到杯沿,試探著喝了一口。
水溫很合適,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淡淡的甜味,還有股花香,很好喝也很好聞。
秦蝎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再喝一口,不知不覺就喝完了。
他靦腆道“多謝宗主賞賜。”
他憑著記憶里的場景,把空杯子放在案幾上。然后乖乖地站著,等候秦擇的吩咐。
秦擇摩挲了一下手指,神情溫和,聲音冷淡“回去罷。”
秦蝎有些意外,難道少宗主沒有跟宗主訴苦,所以是他小人之心猜測少宗主。
秦蝎回到自己的屋子,臉上微微泛熱,大約是羞愧的。
他摸索著把窗子打開,夜風一波一波吹來,帶走了他臉上的熱意。
蟬鳴聲聲,秦蝎吹著晚風,很快腦袋一歪靠在窗欞。沉睡前他想,他怎么這么廢物了。
下一秒,一個高大的身影扶住他,把少年抱進了內室。
秦擇在床邊坐下,給少年體內度入內力,助他修復經脈,然后將丹藥放入溫水中,掐著少年的嘴巴喂服。
如果秦蝎還醒著,就會發現這水的味道跟他之前喝的一樣。
秦擇扯掉少年蒙眼的布條,對方安靜沉睡著,眉眼平靜,看起來又乖又軟。
池素嘆息“真是個招人疼的好孩子。”
都說小孩會哭才有糖。但那是對別人來說。
在秦擇和池素這里,他們的確更憐惜秦蝎幾分。
秦擇不是不愿意明面上對秦蝎好上天,但他真那么做了,恐怕火圣宗要出大亂子。
秦蝎本人也會驚恐慌亂吧。
慢慢來吧。
秦莒感覺秦蝎真是個小可憐,哪怕他們兩人的身份對立,可是除他之外,眾人都在說秦蝎活該,搞得秦莒逆反了。
霸刀哪怕改良之后,練起來也是十分痛苦,若是以前,秦莒早就放棄了。
可是這次,秦莒每次要放棄,他爹都會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再想到秦蝎練霸刀快十年了,豈不是說秦蝎日日都在受罪,更甚至,秦蝎可能活不到20歲。
秦莒心里跟針在扎一樣,不算不能忍受的痛,但是卻細密綿長。
這般心境之下,秦莒竟然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好不容易得空時,他又會不知不覺走到秦蝎居住的院子。
秦四開始還以為秦莒去找秦擇,沒想到卻看到了秦蝎,他低聲咒罵“居然遇到這衰神,真晦氣。”
秦莒眉毛一跳,反手一巴掌甩過去。
秦四都懵了“少宗主,您打小的干什么呀。”
然而對上秦莒盛怒的目光,秦四后面的話說不下去了。
秦莒面無表情“滾。”
那威嚴的氣勢居然跟宗主神似,秦四心里一突突,忙不迭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