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著某個方向往前,因為霧中難行,所以他走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好巧不巧,這回,他又看見了一個與之前一模一樣的茅屋,甚至門前還有他方才來時留下的稀疏腳印。
左承運知道這不是普通的濃霧,恐怕是某種障法,或者說類似于鬼打墻。
他重新更換了個方向,不出所料,茅草屋再次出現。
如此三番五次回到原點,恐怕這茅草屋便是破局的關鍵,左承運想著,反正走不出去,便進去賭一把。
然而,等他推開門,將茅草屋里里外外都看過一遍后,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不說,連點兒異常之處都沒有發現。
這間破敗的茅草屋就和所有普通的茅屋一樣,里面結滿了蜘蛛網,空氣中全是灰塵,除了一些生銹的農具之外,便是桌椅板凳,毫無特殊。
左承運里里外外轉了兩遍,也沒看出什么門道,更沒遇到危險,正當他疑惑著,準備走出去另尋出路時,茅草屋的大門處傳來了動靜。
他遇見了五個人,其中有兩個還是熟人,正是在小鎮上對付雪妖時給他傷藥的俊俏郎君與貌美姑娘。
在一番試探后,雙方放下戒心,開始分析各自遭遇,想著如何破局,將那詭計多端的孔雀妖給抓出來時,茅草屋外竟又有了動靜。
左承運自告奮勇前去查探,門剛開了一道小縫,他就當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緊接著,一股更加詭異的感覺籠罩了他的全身,他回頭看了看屋內的五人,再扭頭看看屋外長得完全一樣的五人,動作遲緩地將門打開,走了出去。
白湫打量著對面與她有著同一張臉的人,這是她第一次以這樣的視角看自己,詭異之余又有點兒神奇。
那邊鄞塵眼睛一瞇,冷笑道“哪里來的妖怪,竟敢冒充我們”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對面的鄞塵也在同一時間說了同樣一句話。
此時的氣氛更加捉摸不透了。
作為在場唯一一個單獨個體,左承運站在他們中間,往左看看然后往右看看,兩隊人馬中肯定有一隊是假的,但他更傾向于兩隊都是假的。
游封捻了捻指尖,道“孔翎附身小妖,幻化出了和我們一樣的臉,我們不妨說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剛才在濃霧之中,所有人都短暫地消失過一會兒,誰都不能確定再出現的人是否被孔翎掉包,就連游封一直牽著的白湫,都未必是真的。
但他卻并未松開白湫的手,只是在說完之后保持警惕,與其他人拉開了一定距離。
此言一出,大家打量對方的眼神都充滿了懷疑與不確定。
游封率先說道“我娶白湫時,她在轎子里一共喊了一百五十八次救命。”
白湫“”
謝謝,有被冒犯到。
還不是魔界的人抬轎子技術太爛,導致她被顛來倒去,想吐又吐不出來,可不得喊救命。
站在門外的一行人目光落到白湫身上,白湫艱難地點了點頭,算是勉強贊同,至于究竟有沒有這么多次數,她可沒閑到真的去數。
對面的白湫和她做了同樣的動作,就連僵硬點頭的樣子都極為相近,但接著她便開始先發制人,“左承運,我給你的那瓶傷藥里頭一共有五粒,你吃掉一粒,現在應當有四粒才對,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看一看。”
左承運聞言從袖中拿出幾日前游封給的傷藥,因為藥效奇好,所以他很珍視,并沒有繼續服用,此時按照白湫說的,他將藥瓶里的藥都給倒在手掌心,一數,果然還有四粒。
如此一來,左承運立馬信了院里的白湫才是真的,而茅屋外的白湫則是假的。
白湫有點兒急,她從沒想過會出現這種真假美猴王的戲碼,更沒有數過給小道士的藥瓶里到底還剩幾粒藥,所以陷入了被動的狀態。
與此同時,所有人都朝她投來懷疑的目光,不遠處的鄞塵甚至帶上了殺意。
白湫有點兒亂,于是細數了一番出客棧前吃的早膳分別有什么,“我用了一碗豆腐腦,半根油條,還有兩個小籠包,原本還點了碗八寶飯,結果因為上得太晚,我只吃了上面的一粒蜜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