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湫不知他想做什么,便一直沒有動,起碼不動的話,還能完好無損地活著,順便休息休息。
書生在手臂流出足夠多的黑血時,用手指沾了些抹在白湫的臉頰上,以及身上。
等將手上的血抹得差不多時,書生這才把那枚羽箭,蓄力扔向另外一個方位。
羽箭插入一棵樹的樹干中,周圍的異變尸聽見聲音蜂擁而去,那些可怕的玩意兒被他就這么輕而易舉的給吸引到別處去了。
黑血很臟,還帶著股不好聞的味道,白湫臉上只抹了一點兒,其余大部分都被弄在了衣服上面,書生用白湫紫色的袍角將最后一點兒血擦干凈后,緩緩從她身上站了起來。
他的姿勢同樣很僵硬,就這么直挺挺地站在那的時候,與旁的異變尸看不出區別。
但他方才卻救了自己。
白湫不知道這個異變尸為什么會救她,也許是神志還沒有完全喪失,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活了下來。
白湫縮了縮自己被壓得有些僵硬的腿,警惕而又緩慢地往后退,在準備站起身時,腳踝處尖銳的疼痛飛速蔓延,讓她重新坐了回去。
“嘶”好痛。
方才為了自救,她一點兒都沒有留情,現在腳踝好像不僅是扭了,骨頭可能都有傷到。
書生異變尸歪了歪腦袋,蹲下身子,伴隨著一陣骨骼的脆響,伸手抓住了白湫的腳腕。
白湫摸不透他到底想干嘛,往后縮了縮腳,不讓他碰。
書生落空的手停住了片刻,又往前夠了夠,抓住她那只明顯動彈不了的腳。
骨頭錯位了,但在這種環境下沒辦法治傷,書生看了眼自己不停抖動的手,以及發黑的指甲,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復又站起來,往后退了幾步,用手指著白湫身后的某一個方向。
那里正是白湫打算去的地方,也是她與湛啟約定好的地方。
在下一次毒霧蔓延之前,她得盡可能地往樹林中央靠近。
書生手腳僵硬地往后退,異變尸都不會說話,只會發出毫無情緒的低吼,所以白湫只能靠著他的動作來揣摩他的用意。
明白他是讓自己趕緊走后,白湫扶著樹干,將散落的羽箭撿起,這一路上逃亡,弓雖然還在,但是羽箭卻消耗了好幾支,到現在她能尋到的只有六支沒有用過的了。
書生沒動,臉上的肌肉時不時地抽出幾下,眼看著白湫踉蹌遠去。
當她離開一定距離,即將要看不見的時候,書生這才挪動腳步,換了個方向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