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島上訓練本就很累,好不容易能夠安安穩穩睡一覺,不用擔心明日上課的考勤,白湫裹著小被子,沒一會兒呼吸就變得均勻起來。
游封側身朝著她的方向,安靜地聽著手上雙生戒中傳來的心跳聲,確定她是真的睡著,不會輕易被吵醒后,這才緩緩從床榻上坐起來,穿鞋下床。
他沒有出去,而是繞過屏風,徑直走到靠著墻壁的柜子邊上,輕輕拉開了最上面的一個抽屜。
方才白湫將藥包放起來的時候并沒有避著他,游封很順利地將那幾包包扎得很緊的藥包給拿了出來,先是放在手里掂了掂,而后才拎著走向桌子。
他抽開藥包上的麻繩,拿出其中一帖藥來,耳邊雙生戒中傳來白湫平穩的心跳聲,他手上動作緩慢地將藥包拆開。
游封一抽一拉,不一會兒,藥味便撲面而來。
他晚間的夜視能力不錯,即便是在沒有點燈的室內,也能夠視物,但是為了能夠將里頭的藥材看得更清楚一些,他還是用法術點亮了手邊的一盞小油燈。
油燈散發的光芒比螢火蟲的光亮不了多少,但對游封來說卻足夠了。
他所學涉及甚廣,對一些尋常的藥材還是認得一二的。
藥包里頭藥的種類有些多,他用拇指將混在一起的藥材分散開,盡量平攤在黃色的紙上,再將他認得的藥材撥到一邊去,不太清楚的藥材留下。
這樣的分藥過程是有些漫長的,有些藥童最先學的便是這樣去辨別藥材,游封如今別的不多,唯獨時間很是充裕,離天亮還有很久,足夠他將不認得的藥材都分出來了。
辨認過程中,游封時不時用手去捻一捻,又或是放在鼻下聞一聞,動作比一些一天到晚與藥材打交道的醫師還要略快上一點兒。
沒多久,他便將藥材分成了兩撥。
一撥比較多的,那是他能叫得出名字來的藥材,另一邊少的,就是他沒怎么接觸過的藥材了。
他用手放在脖子上扭了幾下,在燭火下將這幾類藥材的模樣,氣味以及手感都記在腦中,這才將藥包恢復成原樣,連上頭的麻繩的折痕都與先前沒有差別之后,重新放入第一格柜子里面。
然后輕手輕腳地上了床。
從那些認得的藥材里頭,游封沒看出什么不對的地方來,除了幾樣有些獨特的草本植物外,其余的似乎就是補氣血用的普通藥類。
他當即放寬心,決意改日叫黑鷹幫著去查查,那幾種他不認得的藥物究竟是什么來頭。
這睡過一日起來,白湫剛醒了出門,耳朵就聽到了些許八卦。
昨日里,似乎白落和鄞塵吵架了。
具體吵架原因不詳,但的的確確是鬧了矛盾,青丘那些八卦的族人們不會放過任何一點兒風吹草動,還沒等白湫走到白瓊的住處,已經聽到不下一個人在討論了。
據說昨日里鄞塵原本是跟著白落過來的,客房都備好了,后來不知道怎么,很晚鄞塵還回了仙界,且動靜鬧得不小,不到一日的功夫,便都傳遍了。
白湫本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今日好幾個仙界的工匠再次齊聚在白瓊的住處,研究魂燈的燈芯,自然少不了要叫白落過來配合協助。
今日見著白落,她精神不濟,臉上雖略施粉黛,但仍擋不住眼中的疲倦與眼周的微紅。
白湫靜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她現在自個還是一筆糊涂賬呢,自然管不到別人,只一心關注著魂燈的制作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