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赤也表示不能理解,“誰知道呢,我聽說那個什么公主活不了多久了,反正父親說了不準靠近那個地方,你別自己找事。”
“行吧。”游貉道“等那什么公主死了,游封那家伙隨我們怎么玩。”
他發出幾聲壞笑,再一扭頭,魂差點被嚇飛。
“你怎么會在這兒”游貉看向身后突然冒出來的游封,大聲質問。
游封鼓著嫩生生的小臉蛋兒,頭發上還沾著幾片樹葉,兩只小拳頭緊緊握著,大吼道“我不準你說我娘親”
他說完,像個小炮彈一樣朝著游貉沖了過去,兩人很快滾在一起,撕扯打斗起來。
大概是游封的動作太過突然,導致游貉一時都沒有想起使用法術,就用最原始的方法,你一拳我一拳的打在一起。
那邊游赤誰也不幫,一邊看一邊笑,還不忘挖苦游貉,“游貉,你若是連他都打不過,明日也別去學什勞子法術,在家玩泥巴好了哈哈哈。”
這次,游封用了所有的本事,卻還是只在一開始占了上風,后來不敵游貉,身上臉上都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
他回去之后,不敢叫公主和侍女知道,一個人躲在被子里面哭了好久,連吃飯也不肯出去。
公主睡醒后,一遍一遍的喚他的名字,還掙扎著要下床找他,游封不忍娘親受罪,最終還是慢慢挪到了娘親的房間里頭。
他將頭埋得很低,打算和公主說幾句話就走,還沒等他開口,一雙偏涼的手便將他拉到了懷里。
公主明明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但游封卻抗拒不了,直接將臉埋在娘親的懷中,大聲哭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游封才有點像小孩子,半點沒有和游貉打架時的那種狠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要告狀,“娘親,娘親,他們說你會死,他們居然說你會死他們胡說的,胡說”
公主娘親的聲音永遠都是那么溫柔,她身上的藥草味飄進游封的鼻子里,讓他哭得更加厲害。
公主看著游封被打傷的小臉,心里疼得不得了,也沒有責怪他隨意出去的心思,聲音當中帶著哽咽,“封兒,他們說得沒錯啊,人都會死的,或早或晚而已。”
游封抱著公主的腰,難得的耍無賴,“不行,我不要娘親死,娘親你不準死,你得看著封兒長大,封兒長大了之后會給治好阿娘的病,讓阿娘不難受。”
他說著,將白嫩的小臉蛋靠在公主的肩膀處,一副全身心依賴著她的模樣。
換了任何人,看見這時候的游封,大約都會心軟得不像話。
公主在他的發絲上輕撫了幾下,哄道“好好好,阿娘等封兒長大了,封兒幫阿娘治病。”
在她的安撫下,游封由大哭轉為小聲抽泣,他抓著阿娘的衣擺,聲音很小,問“阿娘,他們還說,我不是魔君的兒子,說我是野種。”
他那時對“野種”這個詞懵懵懂懂的,并不知道說出來會讓阿娘怎樣傷心。
他只知道,阿娘聽完后,便將他緊緊摟住,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滴落下來。
游封摸了摸臉上阿娘落下的淚,放到指尖,好奇的嘗了嘗,苦苦澀澀,如同阿娘的一生。
他的話,讓病榻上的公主久久沒有出聲,公主哭得很壓抑,聲聲泣泣都像是沾了血淚,就如同她在為自己的一生感到可悲一樣。
公主身體本就虛弱,情緒不得有大起大落,這般哭了一會兒,便開始劇烈咳嗽起來,游封慌了,拿起旁邊的帕子遞了過去。
不一會兒,雪色的帕子上便染上了一層紅,點點滴滴被咳出來的血,像是紅梅在帕子上綻放。
這是游封第一次看見母親咳血,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開始和公主道歉,“阿娘,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惹得阿娘傷心的。”
那些難受的事情,他一個人知道就行了,何必再來告訴阿娘,惹得她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