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稷掐著陣陣抽搐的心臟,腳尖點地,往后不斷地退去,等與游封距離大約有十幾米后,他才勉強停下。
這樣的距離,讓他略微有了些安全感。
站定,游稷吐了口嘴里殘留的血沫,“游封,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我也不怕告訴你,你母親是百年一遇的純陰命格,在凡間自幼便被鬼氣纏身,懷你的時候更是夜夜見鬼,無一日能得太平,若不是我將她帶回魔界,她早就被百鬼侵擾,變成一具行尸走肉,而你,更不可能來到這個世界。”
游封忍不住為他的義正言辭鼓起掌來,“說得真好,你魔君真不愧是大善人,如此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知道要感動多少人吶。”
他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叫游稷看了有幾分心虛。
誠然,他方才說的話不假,但將公主帶到魔界來,并不是純粹想將人救下,而是,他貪公主身上的純陰命格。
游封看向所謂的“大善人”,冬日里最冷的寒冰也比不過此時他眼中的冷意,“那你何不把當年之事好好與我說說”
游稷不知為何,看見他那雙與逝去公主一模一樣的桃花眼,便覺得,有些事情告訴他也無妨。
說不定還能將他勸回魔族。
純陰命格對鬼來說是大補之物,對他們魔族來講更是難得一見的補品。
當年他的修為正巧卡在瓶頸之處,遲遲無法有所突破,偶去凡間碰上了那嬌花一般的公主,無意中竟讓他發現了對方身上的純陰命格的秘密。
吸取陰命,可以讓修為暴漲,游稷久久不能破的瓶頸總算在這時看到了些許希望。
但吸取陰命又比旁的方式步驟更為復雜,不光要找到純陰陰命的這個人,還得她心甘情愿將命格貢獻出來,這就不得不走一些迂回路線了。
當時的游稷,設法化為國師,就為了接近那個被養在深宮中的公主。
公主很美,也比她那個酒囊飯袋的爹要聰明得多,他才利用國師的身份試探了幾次,就被叫過去問話。
那位已經被鬼怪折磨得三日沒怎么合眼的公主,在接見他的時候依然衣著光鮮,神色如舊,如果不是眼中那絲沒來得及掩藏的疲憊流露,游稷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人了。
不管過去多少年,游稷都記得,自己當初跪在那位高傲的公主下方,近距離看見她時的驚鴻一瞥。
穿著繁復宮裙的女人坐在上方,臉上撲著淡淡的粉黛,當得上冠絕群芳。
讓游稷抬頭看她一眼后,連自己是什么身份,該要如何呼吸都忘了,只是盯著她的那張臉癡癡地看著。
游稷作為魔君,各色美人也見過不少,卻還是第一次見如此的絕色。
這樣的女人,只會讓人想將她藏起,變成自己的所有物,永遠不見外人。
“大膽敢盯著公主看,你不要命了”
游稷飄游的神思被宮女的一聲呵斥給拉了回來,迷蒙的雙眼逐漸清明,他緩緩垂下眼,擺出一幅恭順的模樣。
公主卻開口制止了一旁憤怒的宮女,“罷了,給國師賜座吧。”
游稷被招待著在一旁坐下,他卻仍然垂著雙目,不是不想往公主看,而是再多看幾眼,他怕接下來一些事情會被他給忘了。
公主的聲音當中流露出幾分疲憊來,靠在身后的軟枕上,直言道“聽聞國師有辦法治好本宮的病”
她口中的病,不是身體上的病,而是那自出生便帶著的極陰命格。
游稷聞言,定了定心神,這才朝她看去,微微一笑,道“臣自是有辦法的。”
他雙手放在袖中,不多言,只是看著公主微笑。
旁邊公主的貼身侍女率先按耐不住性子,問“有何法子還不趕緊說若真能醫好公主,皇上定會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