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湫抓著游封的衣角,有些話想說,但是說了也沒有用。
幫幫仙界一族
這兒是魔族的主戰場,該怎么幫
就算幫了,那些仙族也沒有辦法從結界中出去,遲早還是會被魔君想辦法殺了,又有什么用
白湫腦袋好亂,她這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本能的厭惡戰爭。
聽著外面嘶啞的吶喊、吼叫、痛呼、慘喚,白湫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而隨著時間推移,荒蕪之地的戰場也越擴越大,仙魔交戰已經到了小木屋所在的地方。
游封見白湫難受得很,半蹲下身子,“湫湫,怎么了哪兒不舒服”
白湫抬起婆娑的眼,被一聲巨響吸引了視線。
木屋的門被破開。
一個仙族被魔族踹翻在地,背脊將木門壓塌,碎屑滿天飛,連帶著屋外的黃土也一并撲了進來。
土沙飛揚當中,白湫看到,那名魔族用腳踩在仙族身上,將手中的刀用力刺進了他的胸口,魔族顯然已經殺紅了眼,刺了一下不夠,又拔出再刺進去,直到地上的人再也沒有動靜,他這才停下。
仙族也是人,也會流血,被刀刺死后,那名仙族的血很快便在黃沙土地上流了一地,昭示著一個生命的死亡。
殺過人后的魔族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對,他吐了口嘴里的血沫,抬頭朝屋內的兩個人看去,腳從那名死亡的仙族身上抬起,緊了緊手中的刀,便想將眼前的二人一并殺了。
但他還沒能將刀舉起來,身體便因背后的一道沖擊力而踉蹌了幾下,劇痛瞬間襲來,跟著又是幾下踉蹌,他凸起的眼球像是要從眼睛里面滾出來,最終所有的不甘、恐懼都化為一道沉悶的響聲。
魔族倒在地上,手中的刀“哐啷”一聲落在他身側。
他的后背上,插著數支羽箭,箭頭上的火很快便讓他燒了起來,化成黑灰。
眼前的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在白湫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人便都死了,那個木屋外手持弓箭的仙族并沒有因此停下來,而是將箭矢對準了別的魔族。
殺戮還在繼續。
或者說戰爭還在繼續。
白湫看著地上的一灘血跡和連尸體都沒留下的黑灰,木木愣愣地看著,她想,木屋外的場景一定更加可怖,還不知是怎樣一種血流成河的模樣。
她看著地上那灘猩紅的血液,夾雜著灰塵不斷流動蔓延,最后停下,整個人腦海中都是混亂的。
沒辦法跑,也不知道該躲哪兒去,從戰爭開始之際,整個魔族都變為了戰場,木屋周圍的木板上時不時傳來身體和木板重重碰撞的聲響,門口的血也越來越多。
游封不愿參與到這場混戰當中,他將白湫抱在懷中,捂住她的耳朵,試圖讓她與外界隔絕開,“閉上眼睛,戰爭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有了游封雙手的阻隔,外邊的聲音要小了不少,但利刃刺破皮肉的聲響卻還是源源不斷的傳入耳中,她沒有閉上眼睛,盯著地上的血跡,許久沒有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
忽然,耳邊像是什么聲音都沒有了,地面上明明已經快要干涸的血液又重新流動起來,將整個黃土地的顏色給染紅。
白湫詫異的看著眼前一幕,因為她發現,屋內蓬木和蛛王種的植物,剛才在打斗中雖然被破壞了一部分,但顏色始終沒變。
而此時,那些植物開始以極快的速度泛黃枯萎,最終憋縮成只有一截干枯的根部。
很快,鮮血浸染的黃土地上,干枯的植被之上,開始有綠色的嫩芽爭先恐后的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