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遙之前便給她算過產期,大約就在一個月后。
神界的一個月彈指即過,就她現在這什么都想不起來的狀態,難道也得像當初白遙那樣,生產的時候孩子父親不在身邊嗎
想到這兒,白湫心情更為低落了,她走向人少的地方,隨意進了街邊的一家茶水鋪,叫了點茶來喝。
小蓮當她是走得累了想喝水,動作麻利地給白湫將杯子換成了常用的白玉盞,然后添上茶水。
小蓮身邊是帶了自家出產的茶葉的,可比外頭這路邊攤上的茶水要好上太多,但白湫進來本就不是為了喝茶,她是想一個人待著休息會兒,正巧看見這家店里一個人都沒有,就進來了。
倒完茶,小蓮將杯子放到白湫手邊,叫了她幾聲,發現白湫一直盯著窗外,像是有心事的模樣,便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宜打擾,于是安靜地退到一邊,陪著白湫。
白湫托著下巴,無意地盯著空中一片飄飛的花瓣,她的目光隨著花瓣而左右移動,這個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放空的,腦袋里什么都不想,思緒可以飄得很遠很遠。
當這片花瓣搖搖晃晃,高高低低地往某個方向去的時候,白湫的視線也跟著移動過去。
有時候想想,做人真的很累,還不如一片花瓣來得自由自在,惹人喜愛。
但有時候想想,做人又很幸運,起碼人能體驗到的東西,花瓣并不能夠體驗到。
每個人身上都有值得旁人羨慕的東西,那些你所沒有意識到的閃光點,剛好組成了一個璀璨的你。
人可以喪,但不能一直喪,白湫便是奉行這樣一個準則的人,所以她很快勸服了自己,往好的方面去想,事情總是有轉機的。
糟糕的人生還有很多,自己的這個壓根不算什么
白湫臉上的愁容漸漸散去,而那片花瓣似乎像是感應到了她的視線,被一陣風帶著朝她所在的地方飛來。
白湫伸出一只手準備去接,就見那粉色的花瓣一下撞在了一個人的衣服上,沒能夠成功飛到她的手中。
黑色的衣服上貼著一片粉紅的花瓣,相當顯眼,而花瓣所停的位置正在那人的腰帶上。
腰帶并無什么特別之處,但此人勁瘦的腰卻格外惹眼。
很明顯,是屬于一個男人的腰,且這個男人的身材還很好。
手背上的梅花印記還在,紅箋馬上便要失效了,白湫抬眼朝那男人看去,卻沒看到想象中油膩的臉。
從白湫的角度只能看見他的半張臉,但卻足夠英俊,通身散發著清冷的氣質,瞧著不怎么愛說話,頭發一絲不茍地用發冠豎著,挺直的脊背讓他有一種行伍出身的感覺,格外利落颯爽。
白湫覺著,眼前這個男人是她目前為止看到的最好看的一個,比有些神女還要好看。
在經過一番猶豫之后,她還是在紅箋上寫下了方才瞥見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