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湫猝不及防被他抱住,手腳都不知道該怎么放。
她原本心中升騰起一陣惱意,但見男人的手腳并沒有不規矩,只是抱著她,發出的嗚咽之聲又是那么可憐,想來會不會是認錯人了。
此時云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并不多,但白湫被這么個不認識的男子抱著,有幾分尷尬,于是她抬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那個,能不能松開我我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聞言,箍著她的男人手上緩緩卸了勁,將她松開后,手仍放在她的肩膀上,像是怕人突然消失不見。
但這樣的舉動就讓白湫有那么一點點兒不舒服了,她往后退了兩步,也避開了男人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臉上的表情有些戒備。
雖說男人的臉和身材長在了白湫的審美上,但不意味著她能夠容忍一個陌生男人的這些奇怪的舉動,要不是想著還需將紅箋給他,可能白湫早就扭頭走了。
男人沒被面具遮住的那只眼赤紅一片,還有水光瀲滟,尤其是在看見白湫陌生的眼神時,他雙目中流露出的那種痛意,不用語言述說,千言萬語都藏在了眸光之中,叫人看上一眼都覺得心里生疼。
“你不認得我了”
男人很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卻藏不住聲音當中的顫抖,他看著白湫那防備且陌生的表情,呼吸變得亂七八糟,那僅剩的一點兒自制力都快沒了,心里一片混亂。
他想即刻將人從這兒帶走,他想好好地抱抱她,看看她,和她說說話。
可現在白湫竟不認識他了。
白湫反倒因為他問的這句話愣住了,小心翼翼地問“我們以前認識嗎”
男人抿唇,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白湫見他又不說話了,感覺此人怪怪的,于是抬手將紅箋遞了過去,權當完成任務,“這是給你的。”
男人見她遞東西過來,下意識地伸手接過,還沒看清楚手上的到底是什么東西,眼前的人便化成一道白光離開了此處。
游封捏著手里的紅箋,哪里還有心思去翻看,慌亂地朝著白湫離開的方向追去。
白湫到達云街街口的時候,小蓮正準備返回去尋她,白遙也是一臉急色,直到看見她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面前,這才松了口氣,“小湫你去哪兒了,嚇了阿娘一跳。”
她現在別的不怕,就怕白湫出點什么差錯。
白湫上前一步,倒也沒有細說,只說是碰到了要送紅箋的那個人,順手將紅箋送了,這才比小蓮稍微來晚了一會兒,并沒有什么大事。
三人登上馬車,白湫最先上去,鳳溪殿后,他在彎腰掀開車簾的時候,忽而覺得身后有道目光盯著他們家的馬車,轉頭看去時,并未發現什么異常。
鳳溪坐到馬車內,一只手撩起窗簾往外看,直到離開云街,都沒看見什么可疑的人物。
神界這些年太平得很,沒有黨派,沒有爭斗,日子過得舒坦了之后,自然會有些人不那么安分,鳳溪作為鳳族的家主,慣來行事低調,基本沒有與人結仇,但若是有不長眼的盯上他們鳳族,那他也沒有在怕的。
鳳溪裝作若無其事地放下車窗上的簾幔,詢問白湫今日在云街上玩得可開心,今年被評出來的神君和神女分別是誰。
白湫雖有些累了,但還是將鳳溪問的一一回答后,這才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白遙拉著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著,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哄著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