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快就下殺手抽元神了老板他到底怎么和對面商量的”
“我跟了老板五十年了,他能不能搞個條件把咱們放出去啊”
易憐真耳邊一片嗡鳴。
他看著隔壁兩間牢房里殘破的血肉和肢體碎片說不出話來,待到又有人催促著問了幾句話,才不經思考地復述了一遍剛剛聽到的內容。
“薛天定想通過凝神幡成神,林兄拒絕了,于是薛天定開始殺人。他說我們是林兄的熟人,要留到最后再殺,給他威懾”
下意識地,他隱去了談話最后一部分的內容,但周圍仍舊一片嘩然。
有罵薛天定的,有擔憂未來的,還有大聲問著想讓他去和林復均看看能不能提條件的。
秦英被逼得又拔了一次劍,才勉強把易憐真帶出了人群。
易憐真粗喘著氣,發現自己的眼前已是一片朦朧。
“你沒見過殺人”秦英扶著他坐下,輕聲問。
易憐真做幾次深呼吸,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搖了搖頭,卻又忍不住抬頭去看隔壁牢房。
他不舒服,也很害怕,剛被抓進來時他還沒有這么害怕。可是現在,他從穿書后第一次感覺到讓人內心戰栗的恐懼。
“第一次肯定不習慣,”秦英說,“但修真界有很多這樣的事,你就當是平時看殺雞殺豬,見多了就好了。”
易憐真臉色蒼白地搖頭,他沒有辦法跟秦英解釋他沒見過殺雞殺豬。他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年代,和所有的玄幻小說都不一樣。
他還有一點惡心想吐,只能靠不停的吞咽把這種感覺強壓下去。
旁邊幾間牢房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可是為什么會有這么多血抽元神需要這樣做嗎還是薛天定單純想給林復均更大的威懾
易憐真看的很多小說里,第一次看到死人時主角會吐出來,可比起想吐,他現在的眼淚更多,控制不住地從淚腺往外涌。
他把袖子都擦濕了一片,心里明白自己更多的是害怕和壓抑,可就是停不住。
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了一陣清越的歌聲。
“今日去修行,隔塵如九天,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腳踏楊柳手扳枝,亡人酒題未亡詩”
是一個年輕的漂亮女修,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
“每個人踏上修真這條路時,都知道它充滿艱險,九死一生,”她說,“大多數人都是把性命賭上博一個希望,真正能走到盡頭的萬中無一。你不要難過,對我們來說,有一日有一關闖不過去,是很正常的事情。”
女修的聲音很溫和,易憐真把眼淚擦干,竟真的成功把接下來的淚水都憋了回去“我沒事。”
在生人尤其還是女孩的面前流淚,這種事太丟臉了,他做不出來。
女修笑了笑,看向秦英。
“喬游思,”她說,“我聽到你唱歌了。”
秦英振奮起來,回以笑容“秦英。”
易憐真還沒完全緩過來,靜靜地坐著,臉色有些發白。
秦英看著他,又看了看喬游思,猶豫了一下,問喬游思道“我接下說一件事,你能保密嗎”
喬游思驚訝地抬了抬眉,點了頭“可以。”
“也許我們不是沒有機會,”秦英的聲音極低,只有三個人能聽見,“只要接下來幾天薛天定不來,我有一半的把握能讓我們逃出去。”
喬游思瞪大眼睛“你說真的”
秦英沉穩地嗯了一聲。
“可靈器和法力都不能用,”喬游思問,“除了你的這位朋友,你也不能出禁靈陣吧”
“是的,我也出不去。”秦英停了一下,“但我有一點特殊的手段,具體不能透露太多,還請諒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