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派覆滅的那一天,他終于從一位敵對的修仙大能那里得知了自己的命格。
天元十四殺。
異常的天象中兩顆七殺星交疊高懸于夜幕之上,直接給了任無道一記當頭棒喝。
他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人。
可七殺星是一顆兇煞的孤星。
一顆七殺已是極兇之兆,兩顆重合交疊的七殺,任無道此生便只能獨行。
他不是沒有不信邪過,也曾試圖和人在路上結伴而行,卻害得對方被仇家找上門來分尸而死。
也曾庇護過幾位來向他求助的小輩,可他防住了外患,卻沒料到其中一人練功時走火入魔,將其他人屠殺殆盡后爆體而亡。
后來任無道便刻意避開其他人。
他一個人默默地修煉、變強、游歷、為親朋復仇,與世人萍水相逢,和所有人擦肩而過。
終于他闖進神域,弒盡神佛。
可能管控得了世人、能降下無盡福祉的神佛也無法改變他的命運。
天地無道,書如其名。
偌大的神域空空蕩蕩,疲憊的任無道最后選擇了沉睡。
這個結局讓讀者們唏噓不已,但小說終究只是小說,看完也就過去了。
天元十四殺在易憐真心里只有“見誰克誰,克誰誰死”這樣的粗淺認知,他也很難把任無道和書中那個孤獨且強大的身影聯系在一起。
就像秦英和林復均,易憐真之前也從未意識到他們是一個個如此鮮活的人物。
現在任無道卻說要給他自己算命。
算什么呢他的命格連易憐真都能“算”出來。
反正不是什么好命便是了。
也不知道任無道現在和他們在一起,會不會克到秦英和林復均。
易憐真不怎么擔心自己,畢竟他是無敵的。但秦英尤其是林復均,還被薛天定瞄著呢,風險一點也不小。
之前任無道兩次獨自離開,大概也是擔心發生這樣的事。
易憐真在想東想西,那邊秦英已經帶著一位相士回來了。
這位相士小眼睛,長下巴,一身打滿補丁的破舊衣裳,不像羅玉山那么仙風道骨,反而顯得有點寒磣。
他進來時眼睛完全離不了山谷里的青山秀水,進屋后又看著屋里的陳設愣了老半天。秦英見狀忍不住輕咳一聲,他終于反應過來,急忙向幾人行了個禮。
“幾位高人,”他畢恭畢敬道,“請問是哪一位想找鄙人看相”
“是這位前輩”秦英將相士引到任無道面前,自己幾步退到易憐真旁邊。
相士卻沒有立刻開始給任無道看相,而是從隨身帶的大布袋里掏出一根長香,點燃后開始在空中鬼畫符一般揮舞。
場面有些在意料之外,易憐真忍不住捂著嘴對秦英耳語“你找來的這個人他靠譜嗎”
“十里八鄉算得最準的一個。”秦英說。
“你確定”易憐真懷疑道,“那怎么這個樣子”
“可能是個人風格,”秦英看起來也不確定,“有些相士比較信這一套你看前輩都沒說什么。”
易憐真抬頭看了一眼,果然任無道正專注地看著那個相士,臉上不見任何悲喜。
“他平時也是這個表情,生人勿近一樣”正說著,易憐真手里被秦英塞進了一個溫熱的紙包,“這是什么”
“路上順手買的蟹粉小籠,你這兩天不是一直抱怨嘴淡嗎。”秦英略帶譴責地看了一眼易憐真,“在前輩面前注意一點,少說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