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度只在于如何讓第一任丈夫"病死"而已。
不過,既然說到了這個話題,陸裳也就順著這話反問道,"看樣子你是想過的了"
陸薇壓低了聲音,"我聽說,大兄最近總去結交那些寒門士子。你說,會不會
后面的話她沒說出口,但是意思兩人都明白。世家拉攏用得上的人,手段無非那幾個∶給予金銀財寶,許他高官厚祿,妻以族中之女。
如果是一個前途無限、值得投資的青年才俊,陸裳陸薇姐妹的婚事,也并非不可能成為籌碼。
"現在還不至于。"陸裳十分冷靜,"真到了那一天,只怕世家也不是如今的世家了。''
"那就沒意思了。"陸薇臉上立刻露出無趣的表情,很嫌棄地道,"那就沒什么可想的了。就像阿姊你說的,無非是那幾個人,閉著眼睛都能想得到。"
她趴在椅背上,放低了聲音,"阿姊,我不想嫁人。嫁了人,就不是自己了。我不再是陸薇,而是某陸氏,這太可怕了"
說到最后,尾音泄出了幾分委屈。
陸裳摸了摸她的頭,忽然就下定了決心。
如果是為了自己,她或許會反復躊躇,進退為難,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可是現在,外有等著她營救的裴大姑娘,內有將她視作榜樣的親妹妹,踏出這一步,好像也不是那么困難了。
如果她成功了,妹妹可以沿著這條路從家族里走出來。
萬一失敗,情況其實也不會變得更糟糕,無非是她的丈夫人選會換一個出身更差的。
事不宜遲,陸裳立刻換了衣服,準備出門。陸薇想跟著,但她猶豫半晌,還是拒絕了。她現在還不知道會怎么做,帶上陸薇,只會牽連了她。
旅店里,賀子越和他的一干朋友們正在吃飯。
賀子越不知在想什么,時不時就傻笑兩聲,視線從在座的每一個人身上掃過,臉色就會出現一次變化。
大家都被看得受不了,最后是陸諫開口問,"賀兄,你有什么話不妨直說。"
"是啊,有什么事,大家可以一通參詳。"高漸行也說。
"咳咳是這樣的。"賀子越坐正了身體,清清噪子,十分正經地道,"我在想,我們這么多的士子齊聚于此,光是這樣干等著考試時間到來,似乎太浪費了。這么難得的機會,不如咱們組織一場文會,讓大家能夠盡情地交流切磋。"
"現在似乎就有文會吧"高漸行道。
阿喜抬手往人群最擁擠的地方一指,"喏,那里就有一個。"
"我說的不是這種。"賀子越說,"這些都是大家自發形成的,其實依舊還是在自己熟悉的小圈子里。我們要把規模弄得更大,讓住在這附近的所有人都參與進來"
"賀兄為什么會突然有這種打算"陸諫不解。
賀子越義正言辭,"當然是為了所有寒門士子大家試想,我們就算考中了進士,入朝為官,也是官微力薄,能做到的事十分有限。不要說幫皇后殿下的忙了,就是應付世家打壓,估計都做不到。"
他從桌上拿起一根筷子,"啪"的一聲折斷,"就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