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裴見狀,心中的怒氣才稍微平息了一些,問那位出面的族叔,"當時張世叔是怎么跟你說的,你又是怎么辦的事還不都老實招來"
"張兄說,如今天下人都看著咱們陸家,就連宮中也在等一個結果,侄兒你的壓力之大,可見一斑。若是少一二勁敵,你也能輕松些。"族叔低聲答道。
"就這樣"陸裴又生氣了,這根本什么都沒明說,到時候即便查到這人身上,張本中也可以推說只是在為他擔憂,沒想到對方會對寒門士子下手。
"是"族叔自知理虧,低著頭道,"我就找了與陸諫關系較為親近的幾個士子,把人請過來,抓住他們的弱點,沒有不答應的。"
陸裴聽到這里,頓時眼前一黑。
他已經知道這人是個蠢貨,不能指望他把事情辦得有多漂亮,但他實在沒想到,對方竟然連半點防備心都沒有,連辦這種事都是親自出面的
"你可說過自己的身份可給過什么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他連聲追問。
族叔搖頭,這點輕重他還是知道的。親自出面是因為有恃無恐,畢竟世家對寒門的優勢那么明顯,明眼人都知道該選誰。但如果留下把柄,就會反過來被對方威脅。
他說完,見陸裴仍舊面沉似水,不由小聲道,"這只要沒證據,也不能何吧"
"證據"陸裴幾乎是尖銳地冷笑了一聲,"皇后懷疑陸家,還需要證據嗎"
族叔縮了縮腦袋,又說,"那些人都有弱點在,必不敢指認咱們。"
陸裴已經懶得跟他費這些口舌了,他垂著眼想了一會兒,很快做出決定,"你現在就回家去收拾行李,我讓人送你出京避避風頭。
"這現在就走"族叔嚇了一跳,"不至于罷"
"不至于"陸裴狠狠吐出一口氣,"你是要等到禁衛軍上門的時候才走嗎"
他頓了頓,終究怕這人不聽自己的話亂跑,便解釋道,"以你的腦子,那些可以收買的士子,是你自己挑選出來的嗎誰幫你做的事還有被你收買的人,京兆府的大牢里關著的是全部嗎你又能保證到了御前,所有人都不會反水嗎他們只需要說自己是被你威脅,求殿下網開一面,便可能脫罪,你呢"
這件事確實沒有證據,但也確實經不起查問。
只要有一個人出首指認他,給禁衛軍一個搜查的理由,就都完了
"我我現在就走。"族叔聽得一頭冷汗,連忙道。
"去吧。"陸裴擺擺手。
等人都散了,他才叫來自己的心腹屬下,吩咐他將這族叔送出去,"走得遠遠的,越遠越好,要是被抓到了你知道該怎么做。"
說到最后一句,他臉上覆滿了陰翳,隱隱透出幾分狠辣。
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只要死無對證,奉連不到陸家,皇后又能如何
然后又叫來另一個人,叫他想辦法混進京兆府的大牢,給那些寒門士子送個信,只要他們乖乖閉嘴,陸家不會虧待他們的家人。
辦完了這些事,他才去回復京兆尹,"這是京兆案子,依律處置便是。"
"十二叔,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