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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之后,西城的某個角落,那個摔下臺的朱邪克勒躲在一堵墻后,正不停地探頭,似乎在等什么人。
這時,突然從他身后伸出一只手來,在他肩上一拍。
朱邪克勒連忙轉身,只見李沐、李沂站在身后,李沐眨眨眼睛,嘻嘻地問道:“等急了吧?”
“嘿嘿……。”朱邪克勒一聲干笑。
“給,這是說好的五貫。”李沐笑著遞上一個包袱。
朱邪克勒立時笑得春風滿面,塞外風沙吹干的面皮,被擠得更加皺褶起來,絲毫看不出他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
“這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意思。”
卻早已將包袱搶在手里,還輕輕掂了掂份量,感覺差不多了,才感謝道:“多謝大郎。”
李沐點點頭道:“當然,有福同享嘛。”
朱邪克勒連聲應道“是”、“是”。
停了停,朱邪克勒大聲道:“沙漠中的太陽總會落下,受了傷的英雄厭倦了掐架。”
“能不能好好說話?”
朱邪克勒有些惆悵地對李沐說道:“兄弟,我要走了。”
李沐一愣,問道:“去哪?”
“回金娑山。”
“你不是說你異母兄長要害你,再也不回去了嗎?”
“近日遇見來經商的族人,說是父親病重。”朱邪克勒望著西北家鄉的方向,黯然道,“我想家了。”
“你不怕你那黑心的兄長暗中害了你?”
“草原上的烏云能延綿千里,老天爺也不知道哪塊云彩會下雨。”
“呃……說人話。”李沐個子沒朱邪克勒高,只能捏捏他的胳膊,安慰道:“想來不會有礙的,你回去看看也好。等你父親病好了,你再回來,咱們再一起賺錢。”
朱邪克勒搖搖頭,語氣堅定道:“我想過了,這次回去不回來了,我要爭回我應得的。”
李沐心中有些意外,但想想也能理解,為朱邪克勒打氣說道:“理該如此,不犯人,但不能讓人欺。”
朱邪克勒看了李沐,又看了李沂一眼,眼中有了些笑意道:“這兩年能和二位相交,情同兄弟。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能相見?”
他突然建議道:“要不,你們隨我一起去?”
李沐搖搖頭道:“父母在,不遠游,再則我兄弟二人年齡尚小,恐怕不能相陪了。不知你打算何時動身?”
朱邪克勒臉上有些失望,他答道:“即刻就走。”
李沐又從李沂背上拿出五貫銅錢,塞給朱邪克勒道:“窮家富路,多帶點盤纏,這是我兄弟二人的一點心意,萬望不要推辭。”
朱邪克勒有點感動,他接了銅錢道:“如有相逢的一天,我必與二位共福貴,告辭。”
說完扭頭走了。
李沐二人目送朱邪克勒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