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沐是長安縣男,從五品爵,還傳說有御賜金牌,李乾佑只是個六品縣令(京兆、河南、太原三府所管諸縣謂之“鎮縣”,縣令為正六品。并非個個都是“七品芝麻官”)。
自然不敢上門訓斥李沐。
無奈之下便向朝廷上奏折彈劾李沐誘民擾亂地方賦稅。
李沐看了,卻也理解李乾佑的處境,只是心中好笑,就這么點破事,居然也要彈劾自己,直接來找自己商量不就成了嗎,說不定自己還能替他出個主意不是?
這不禁意的笑流露出一絲顯現在了臉上。
“好你個田舍郎。被人彈劾了還笑得出來。”李世民本是沒有生氣怪李沐,只是被眾臣逼著處理李沐,所以傳李沐來應應景,隨便罵幾句、罰幾個月俸祿也就將事了了。
畢竟自己是明君嘛,明君自然要善于納諫。
可不想,李沐竟當著眾臣笑,這太不給自己面子了。
于是,李世民有些生氣了。
李沐見李世民生氣,可又不愿認下不是自己的錯,既然已經被人看見笑了,就不想否認,便說道:“皇上息怒。微臣笑是因為微臣無錯。”
“奏折所說可是事實?”一個五十多歲,方臉短須的大臣踏出一步喝問道。
“確是事實。不知尊駕哪位?”李沐反問。
“本官民部尚書韓仲良。”
“見過韓尚書。”李沐行禮道。
“那你還說你沒罪?”韓仲良逼問道。
“我也確實沒錯,更不用言罪了。”
韓仲良轉頭向李世民說道:“皇上,李沐自己都說奏折上所說是事實,卻狡辯抵賴以脫罪,臣懇請陛下降罪于李沐,以正視聽。”
李沐不等李世民開口,問韓仲良道:“不知道韓尚書定沐什么罪?”
“奏折上說了,誘民、擾亂地方賦稅。”韓仲良聲色俱厲地說道。
“敢問韓尚書,大唐律有此罪乎?”
“這……。”
李沐轉身對李世民道:“皇上,所謂不知者不罪,就算奏折彈劾沐之事確實,沐也無罪。何況,奏折所言只言其一,未言及其二。”
李世民對李沐的牙尖嘴利有些意外,他問道:“何謂其二。”
“奏折中所說皆是事實,但所言及誘民擾亂地方賦稅之罪臣絕不認。”
“臣的工坊需要勞力,花錢請百姓來,皆是你情我愿之事。臣打聽過,長安城里雇傭百姓每人每天不足十文,臣給百姓每人每天二十文,倍之。百姓獲利,所以都愿來臣莊子里做事,何來誘民之說?”
說完,李沐又向韓仲良說道:“長安縣縣令李乾佑身為一縣之父母官,卻無法管束住治下百姓,收不起賦稅,庸碌無為,就算不是糊涂官,也必定是庸官。”
然后李沐轉身向李世民躬身一禮:“皇上,臣彈劾長安縣縣令李乾佑,推諉過錯,誣陷忠良。”
反戈一擊,李沐確實花錢雇工,沒有一絲一毫強迫百姓的行為,他的反駁站得住腳。
李世民氣已經消去,他轉頭問眾大臣道:“各位愛卿,此事如何處置為妥?”
這時長孫無忌看了李沐一眼,站出來道:“皇上,臣以為李沐所言有理,該治李乾佑誣陷之罪。”
長孫無忌的蓋棺定論讓本欲諫言的朝臣都閉上了嘴。
韓仲良趕緊上前一步道:“皇上,李乾佑為天子牧守一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臣以為不可責罰,以免傷了忠臣良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