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只是這種事無法明言。
“去吧,將方案整理之后,報送朝廷。待朝廷批復,立即施行。本官不在長安,你就無須再讓本官過目了。”
楊務廉遲疑道:“這恐怕與規矩不合吧?”
李沐搖搖手道:“本官信任你,授你專擅之權。楊少監,只要你用心做事,本官定會向皇上保薦你。”
楊務廉一聽,頓時心花怒放,“撲通”一聲拜倒在地,道:“令正大恩,下官必粉身碎骨來報。”
“楊少監不必如此,快快起來吧。”李沐連忙將楊務廉攙扶起來,“趕緊去忙吧,隨便替本官將主薄召來。”
“下官告退。”
一會兒,高主薄氣喘吁吁地跑來了。
李沐見他跑得滿頭大汗,便隨手將自己那盞并未喝過的茶杯遞給他。
高主薄受寵若驚,忙不迭地道謝。
“高主薄,民部撥付的二百萬錢可交割完畢?”
“回令正話,已經交割了五成。”高主薄說完欲言又止。
“唔,很好。”李沐見高主薄吞吞吐吐的樣子,追問道,“高主薄有話不妨明說。”
高主薄知道這事如果不對李沐明說,恐怕最后這責任會落在自己頭上,不敢欺瞞道:“民部每次交割,都會扣下半成,所以進入司庫的一百萬貫,實際只有九十五萬貫。”
李沐聞聽略一皺眉:“是以何名義扣下的?”
“下官問過了,民部稱其為火耗。還說依律要扣一成,因為令正的面子才只扣半成,已經是天大的通融了。”
李沐聽了搖搖頭苦笑,二百萬就要扣掉十萬,還說是通融了。暗想這貪腐之事,果然是古今共存,哪朝哪代都不乏其人。
不過這事李沐還真不能當真,要是現在發作起來,恐怕會得罪一船人。
只是將此事記在心里,當下對高主薄說:“此事我知道了,與你無關。你只要將一應進出帳目記清就是。”
“下官遵命。”高主薄暗自松了口氣。
“以后司庫就勞煩高主薄了。”
“這本是下官份內之事,不敢言勞煩。”
李沐慢悠悠地問道:“不知高主薄與許國公是何關系?”
高主薄被突然而來的問題問得著實吃了一驚,張口結舌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令正話,許國公是下官遠房族叔。”
說完偷眼觀察李沐的臉色。
李沐聞言點點頭,交通司的所有官員皆是長孫無忌推薦而來。
高士廉是長孫無忌的舅舅,主薄姓高,一猜即中,沒有什么難度。
李沐此時點出這層關系,自然是有用意的。
“高主薄不必緊張,本官只是隨口問問。”
“咳……咳,下官不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