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邊上親兵心領神會地偷笑起來。
尉遲恭牛眼一瞪,喝責道:“敢情,爾等是不想吃了。”
親衛們趕忙否認,和誰過不去,也不能和自己肚子過不去吧。
尉遲恭心中苦笑,這些親衛現在只能是到了扎營時間,便爭著搶著要隨自己去護衛營地,他娘的全是為了一口吃食。
尉遲恭心中罵著親衛,腳步卻更加快了,他可不想去得遲了,連口肉湯都喝不上。
這一想尉遲恭又生起氣來,這混小子嘴里一口一個老叔叫著,可哪天要是自己去得晚,保準不會給自己留一份。
沖進李沐營帳,尉遲恭驚訝地發現,帳中李沐、李沂和五位護衛營的隊正正圍著商議事情。
想象中的好酒好菜絲毫沒有蹤影。
李沐等人見尉遲恭到來,便起身施禮。
“老叔來得正好,我正想著去找你呢。”
“出了何事?”
“我得到最新消息,吐蕃有趁唐軍與黨項交戰之際,出兵黨項之意。”
尉遲恭聞言大驚,這天天松州來的戰報,都沒提及吐蕃人出兵啊,而且今天的戰報上說黨項人還在進攻甘松嶺,并沒有要撤退的跡象。
“你從哪來的消息?準確嗎?”
“肯定準確,黨項人已經知道吐蕃來襲的消息,很有可能隨時退兵。”
尉遲恭眉頭皺了起來,自己離松州僅一天的路程,如果在自己到達之前,黨項人卻退兵了,這他娘的七天行軍不白忙活了?
想得到的軍功問誰要去?
尉遲恭道:“今天的戰報并沒有說黨項人有撤退的跡象。”
李沐道:“黨項人游牧為生,本就沒有什么城池,所到之處氈帳就是他們的營地。拓跋赤辭很有可能是想迅速擊破甘松嶺,在松州城劫掠一番,然后再撤退。所以,如果明天老叔的三萬大軍到了松州城,恐怕反而會迫使拓跋赤辭提早退兵。”
尉遲恭相信李沐不會拿此事開玩笑,他問道:“你有何良策?”
“我認為,如果老叔率大軍到了甘松嶺,黨項人必定知道,聞風而逃,從而保存了實力,那日后大唐邊境依舊需要時時擔心黨項人的襲擊,只有把它打痛了,才能讓它心懷忌憚,不敢再來襲擾。同時,還不能把它打死、打殘,因為那反而便宜了吐蕃人。”
說到此處,李沐指著案上地圖道:“老叔請看,此處是甘松嶺,如果老叔派一支騎兵立即出發,從松州城南邊繞行,趕在老叔大軍到達甘松嶺之前,兜到黨項人的后面,截斷它的退路,然后老叔大軍從甘松嶺南面出擊,甘松嶺東面是松州城,而北面是吐谷渾,有李大總管的十萬大軍在,拓跋赤辭就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死戰從西面截斷它退路騎兵處突圍,要么投降。”
尉遲恭點點頭,他道:“這方案可行,只是有兩個難點,一是騎兵能否按時到達封住黨項人的退路;二是封住黨項人退路的騎兵能否頂住黨項人拼死突圍。”
那邊李沂與五名護衛營隊正一起用期盼的目光看住李沐。
李沐此次來松州原想在實戰試驗一下新制手榴彈的威力,然后輕輕松松地撿點戰功,風風光光地回長安。
絲毫沒有想將自己和護衛營置于險境的打算。
在李沐看來,最大的軍功也比不過自己和親人好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