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指著玄關內的酒桌道:“看看,今日因為你要來,老夫特意從西市購置了這套家具,如何?還合你心意不?”
李沐看去,果然這是自己坊中生產的圓桌,配上了十把太師椅,可與室中別的家具一配,就有些不倫不類了。
可李沐心中對長孫無忌的心意有些感動,連忙道謝:“蒙司空青睞,小子感激涕零。”
“咦,都說了是家宴,你再這么稱呼,老夫可要惱了。”
“小子錯了,當罰。”
“好好,下不為例便是。”
六人說笑著坐了下來,仆人們來回穿梭著斟茶。
這時長孫無忌突然開口道:“沐兒啊,你有一重禮要送于老夫,莫非指得就是你帶來的兩壇酒?如果是,那老夫可不滿意啊。”
那語氣,沒人聽得出是真是假。
李沐微笑著答道:“自然不是,區區兩壇酒怎入得了舅舅的法眼。”
“那不至于,不至于。”長孫無忌連連搖搖否認,“誰不知道李家莊產出的白酒日進斗金啊,老夫如果連這看不上,那真叫有眼無珠了。”
這話聽在李沐耳朵里,心中一驚,難道這老兒還打白酒的主意不成,不對,以他的耳目,豈會不知道自己早與軍方合伙做了白酒買賣,他除非是想與整個軍方為敵,否則未必會打白酒的主意。
應該是他在以退為進。
李沐笑道:“舅舅說笑了,白酒就是再賺錢,也不過只是賺錢的一種方法,舅舅如果有興趣,甥兒手里倒是有另外一種方法。”
“哦,那老夫洗耳恭聽了。”
李沐微笑地轉身吩咐隨從將車上的東西拿進來。
不一會兒,護衛們抬著一大一小兩個箱子進來了。
李沐吩咐護衛們打開箱子,將紅綢包裹的物件抬出來,放在地上。
然后轉頭對長孫無忌道:“這兩件禮物不是送給舅舅的。”
長孫無忌毫不驚訝,反問道:“沐兒想送給誰?”
李沐道:“這物件雖說男子也能用,但畢竟是閨房之物。”
反身沖長樂公主道:“未曾想到皇姐,是弟弟失禮了,明日一早弟弟便將禮物送來,還請皇姐不要怪罪。”
長樂公主微笑道:“無妨。”
李沐轉向長孫無忌道:“甥兒是想將一面送與夫人,另一面送與府上妹妹,當日來舅舅府上,甥兒魯莽,在后花園沖撞了妹妹,甥兒想以此賠罪,請舅舅允準。”
這個時代,男女之防并不嚴謹,不過未出閣的女孩還是管得嚴的。
不說是后花園中偶遇,說今日李沐送閨房之物給未出嫁的女子,嚴格來說也算失禮了。
不過好在長孫無忌前面有鋪墊,既然是一家人,那就與男女之防無關了。
果然,長孫無忌聽了并不生氣,反而笑道:“沐兒不必在意,都是一家人,也怪老夫,一家人自然該見見面,來人,叫婷兒出來。”
長孫明月帶著丫環小蠻來了。
長裙飄飄,吸引著李沐的眼神,按理,十歲的李沐是無法體會到男女之情的,就連老謀深算的長孫無忌也是這么認為的。
可高夫人還有長樂公主她們都感覺到了李沐在看到長孫明月時有些不正常。
事實上,李沐沒有任何不規矩的動作,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不規矩。
可女人的第六感是可怕的,高夫人顯然有了防備,第一時間將長孫明月拉到自己的身邊。
長孫無忌微笑著沖長孫明月說道:“婷兒,這位是皇上義子,按理說,你該稱呼他為表……表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