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某既不想背叛太上皇,也不想背叛皇上,只能選擇旁觀,并未奉皇上令阻擊東宮援兵。之后……皇上令我前往含光殿勸太上皇頒旨,被某所拒。”秦瓊深深地嘆了口氣,“或許正因為如此,事發之后,皇上便對某有了間隙。”
李沐忍不住開口問道:“含光殿?不是說太上皇正與諸臣在池中泛舟嗎?”
秦瓊古怪地看了李沐一眼:“太上皇當日欲責詢太子、齊王,豈會與諸臣前去泛舟?”
李沐恍然,對啊,李世民已經準備發動,如此生死關頭,怎會不控制李淵?
要知道,就算殺死太子、齊王,如果李淵還不在掌控之中,李世民根本沒有成功的機會。
因為玄武門以此就是左、右羽林衛,只要李淵一聲令下,就憑李世民數百人恐怕瞬間就灰飛煙滅了。
只有在擊殺太子、齊王之前,兵分兩路,控制住李淵,才有勝算。
以李世民及其麾下的頭腦豈會不算計到這些。
甚至可能李建成與李元吉遇難之前,李淵就早已被李世民控制起來,不然,李淵一聲平叛令下,以李世民當時的軍力,豈會有勝算?
那么李淵與諸臣在玄武門事變時正在泛舟的說法,很可能是李世民為掩蓋逼父頒旨的手段,不足為信。
畢竟控制皇帝,這種大不孝的舉止在這個時代遠比殺兄弟嚴重的多。
只有控制住李淵,才能以李淵的名義去洗白自己。
這時,耳邊又聞聽到秦瓊說話聲音。
“這十年來,某時時想起那些在玄武門無辜喪命的將士,他們本不應該死在那兒,更不應該被淪為叛臣逆子啊。”說著,秦瓊的眼中淌下混濁的淚水。
看著這個被心中痛苦糾纏的名將,李沐心中有些憐憫,他并不忠于李世民,更不忠于李建成,他真正忠心的是李淵,或者說是大唐。
他或許贊同李世民爭位,可他絕不贊同李世民用這種駭人聽聞的方式奪取皇位。
所以他選擇了騎墻,選擇了不作為,卻因此被李世民疑為不忠。
正象秦瓊說的,他翼國公之位并非李世民所封,拜為左武衛大將軍只是他累功所至,而玄武門之后,功勞遠遜于他的尉遲恭、程咬金等人的實封都遠在他之上。
或許這也簡接地證明了秦瓊所言不假吧。
可現在不是想這的時候,秦瓊居然憑長相認出自己,這才是個大問題。
如果朝中還有更多的人因此而認出自己,猜測出自己的身份,那可就真的如劍在頂、生死一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