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廉終究不忍心責備長孫無忌,“輔機啊,按說你是當朝司空,今日之事,皇上本不該瞞著你,可你知道,為何最后皇上沒知會你嗎?”
長孫無忌道:“請舅父指點。”
“你與李沐走得太近了。”高士廉悠悠說道。
長孫無忌聽了著實一驚,原來是李沐的原因?難道……長孫無忌不敢再想下去。
“舅父,莫非皇上要對李沐動手?”
高士廉目瞪口呆地看著長孫無忌,說不出話來。
長孫無忌見高士廉的神態,左右、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沒發現不妥啊。
好半晌,高士廉搖搖頭,嘆道:“你呀……連這等事都看不明白,白呆在陛下向前這么多年,看似城府極深,實際上就是個草包。依老夫看,還不如李沐一個孩子。”
長孫無忌陪笑應道,“是,是。”
“皇上不喜的是,你與李沐走得太近,何來要向李沐動手之意?”
“舅父是說,僅僅是甥兒與李沐走得近,惹得皇上不喜?”
“那你以為呢?”
長孫無忌有些蒙了,李世民沒有想對李沐動手的意思,卻因自己與李沐交通過甚而不喜?
難道自己堂堂司空,在李世民心中的份量,居然與李沐相提并論?
長孫無忌突然想到尉遲恭來,這么說就對上了,尉遲恭也與李沐走得近,李世民連尉遲恭也瞞,長孫無忌心中突然有些平衡了。
不對,那房玄齡也不知情,照這說法,難道房玄齡也與李沐走得近了?
長孫無忌的心臟突然呯呯直跳起來。
“難道皇上是想孤立李沐?”
“總算還不是太笨。”高士廉擼了擼短須,點點頭道,“陛下心中,李沐是個孤臣,也只能做個孤臣,你明白嗎?”
長孫無忌聞言心跳更加快了,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把住了李世民的脈了,“如此說來,皇上有意栽培李沐,甚至將李沐培植成新的一股勢力?”
“雖不中,卻不遠矣。”
“舅父的意思是?”
“栽培李沐不假,成為新的勢力卻未必。單就從皇上此次事情來看,抓權才是重點。”
“抓權……李沐……交通監……神機衛。這些都與李沐有關,可李沐是此次的最大受益者啊。”長孫無忌吶吶自語。
“你為何不想想馬周、蘇定方。”
長孫無忌聞言突然腦子里靈光一閃,“甥兒明白了,用馬周、蘇定方架空李沐,再以直道為借口,將觸手伸向各州,這才是皇上想要的。”
“所以說,區區小事,讓你一個當朝司空舉手投足亂了方寸。老夫方才責備于你,你太沉不住氣了。”
“甥兒受教。”長孫無忌應道,可心中又冒起一個念頭來,“不對啊,皇上抓權……面對的是各州各縣的世家大族,難道是要向它們動手了?”
高士廉緩緩地點了點頭,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長孫無忌臉色大變道:“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