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長安城一百零八坊的布告欄上都張貼上了朝廷最新告示。
西市中的告示欄圍滿了前來交易的商人。
一個老者正在一群百姓中,誦讀告示,“……經查實,近日以來,長安城內發生的四樁滅門血案,皆由流竄至京城的流寇所為,所圖無非就是劫掠錢財。且在昨日朝廷已經擊破兇徒盤琚之處,十九名兇徒皆以授首……故坊間不得以訛傳訛,惑亂人心,違者皆交衛尉依律問罪……。”
隨著老者的誦讀,圍觀的百姓神情變得輕松起來。
“老天保佑,這下終于能通商了。”
“是啊,我都已經在京城盤桓滯留三天了,終于可以回家了。”
“原來是流寇犯亂啊,天殺的,殺了是便宜了他們,應該千刀萬剮才是。”
“鄭兄說得是,這些兇徒太狠了,四家都被滅了門啊。”
“看來官府還是精干的,案發才區區兩日,就破了案、剿滅了流寇。”
“你們難道沒有聽說,兇案好象與當年那事有關。”
“哎哎,我說老錢,你個癡漢,一大早沒睡醒,活膩歪了吧,小心禍從口入。”
“就是,沒看見告示上說了嗎?以訛傳訛,惑亂人心者,交衛尉依律問罪。”
圍觀的百姓噤若寒鴉,就此紛紛散去。
人群后面,一個頭戴斗笠的人看著告示,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之意,隨即轉身往人堆里一扎,消失不見了。
這時,離他不遠處,兩個人影沖了出來,舉目四顧,卻再也找不到那頭戴斗笠之人。
“糟糕,被他跑了。這下如何是好?”
“回去稟報再說。”
“好。”
……。
“少主,剛剛得到稟報,那沈倫在西市露了一面,但隨即消失了。”
李沐來回走了好幾圈了,好象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一邊常綠玉看得心煩道:“我說你坐下來行嗎?再這么走下去,那走到天涯海角了。”
常玉瞪了常綠云一眼,正要開口責怪。
李沐卻停下了腳步,道:“常大叔,我不擔心沈倫逃離京城,反而是盼著他離開京城,只是他這一去,恐怕再要找到他就難了。”
“少主真看見他的玉佩與主母留下的一樣?”
“應該不會看錯。”
常玉點頭道:“主母是江南人氏,而這伙人也來自江南,加上玉佩兩相印證,想來沈倫與主母來歷有關,是不會錯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突破口,卻斷了。”李沐嘆息道。
“少主不必會沈倫費心,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化解眼前的困局,官府雖然出了安民告示,可衛尉與禁軍的搜查卻還在繼續。雖然我們已經掃清了首尾,可這樣搜查下去,狼牙衛的一應事宜就都得停下來了。”
李沐道:“這次誅殺王晊的決定,是我太魯莽了些。”
“少主休要責怪自己,誅殺王晊并沒有錯,錯在二弟不該擅自留字,才引起如此軒然大波。”
“也罷,即日起兒狼牙衛蟄伏下來,靜觀其變,你回去之后,也要小心,若事有不妥,以最快速度離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