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牽了牽嘴角,道:“怎么不說了?還有五成該如何安排?”
李沐道:“民部可占二成,吏部一成,臣……占二成?”
這話一落,聽著的數人大跌眼鏡,這小子竟要了二成?
李沐看著眾人的表情,解釋道:“沐與司空有過協議,以長孫氏一千多家店鋪入股,司空可占一成,沐要的二成里,有司空的一成。”
房玄齡等輕吁出一口氣,原來如此。
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閃,道:“那為何民部占二成,吏部卻只占一成?還有尚書省為何不占股份?”
李沐道:“回陛下,本來在兒臣的考慮中,吏部不應占有股份,只是看到畢竟是人治,少了發放官帽的吏部,兒臣怕引來不必要的掣肘,所以才臨時加上了吏部的一成。”
房玄齡臉色一凝,出言提醒道:“請慎言。”
李世民擺了擺手道:“罷了,朕不追究。繼續說。”
“畢竟民部掌管國帑,所謂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兒臣本意,民部應占三成,只是考慮到陛下也只占三成,故臨時降了民部一成。”
房玄齡、韓仲良聞言皆頜首稱善。
李世民蹩眉不語,不置可否,沒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過了一會,李世民突然道:“你說的有理,吏部本不應該占有錢莊股份,朕覺得應該將那一成股份置于尚書省名下。”
房玄齡連忙勸阻道:“臣以為李沐所言在理,畢竟是人治,請陛下三思。”
李沐也勸道:“尚書省的職責是執行陛下與中書、門下政令所在,如果讓其占有股份,那豈不是有監守自盜之嫌,兒臣覺得不可。”
李世民見房玄齡與李沐都堅決反對,也就改變了主意,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二位所言。不過輔機的一成股份,朕以為不妥。”
房玄齡與李沐相視驚愕,之前雖然都猜測到李世民與長孫無忌可能存在間隙,可現在李世民如此清晰地表達出來,那還是破天荒的首次。
要知道,長孫無忌背后是長孫家族為代表的關隴勢力啊。
房玄齡立馬勸諫道:“茲事體大,牽一發而動全身,眼下又正是應對五姓世家的當口,萬不可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二路作戰,臣懇請陛下三思。”
李沐勸諫道:“司空以千余家店鋪入股之事,兒臣已經答應司空,雖然有僭越之嫌,可當時錢莊一事,只是在兒臣的構想之中,且并無以皇上和朝廷全辦的想法。同時,如果置司空名下的店鋪不用,在各州縣重新開設店號,恐怕費財太多、費時太久,請陛下三思。”
李世民的臉色越來越深沉,但嘴上卻道:“既然如此,就依二位所言。”
房玄齡心中嘆息,原來皇帝不僅是與輔機有間隙,而且還用此事來印證自己與輔機的關系,皇帝的帝王之道,用得是越來越嫻熟了。
而自己卻不能去解釋,這一解釋只會越描越黑。
李沐也在心中思量,李世民真與長孫無忌有這么大的間隙嗎?以至于在自己和馬周面前暴露出來?
不,應該不會,恐怕更多的是在試探我與長孫無忌之間的關系,看看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李沐有些后悔起不該為長孫無忌分辨,因為李沐判斷,就算自己不替長孫無忌說話,李世民也不會真削去長孫無忌的一成股份。李世民此舉更多的目的在于試探。
李世民的目光在三人之間來回掃著,過了許久,才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李沐,朕準了。此次所得收益,皆交于你,經辦錢莊之事。”
李沐道:“謝皇上恩準。只是兒臣還有事啟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