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勖心中忐忑,打量了四周,席間坐著幾個突厥人,正彎刀割肉,啃得是不亦樂乎。
“臣不敢當殿下攙扶,臣自己坐就是。”
“這些都是東宮舍人,孤特意取來突厥服飾裝扮,蘇司馬不必驚訝。”李承乾笑得有些夸張,他指著這幾名突厥服飾的人,對蘇勖說道,“孤這身是依照頡利可汗的服飾訂制的,蘇司馬以為如何?”
蘇勖想起皇帝召見自己時說的話,后背是冷汗直冒。
“不知殿下今日召見臣,所為何事?”蘇勖只想快些走,當沒來過,更想什么也沒看見。
李承乾見蘇勖不肯就范,也有些意興闌珊,道:“孤就是想問問,這些日子,四弟在王府可還循規蹈矩?”
“回殿下,越王在府中一心編撰地理志,并無逾矩之舉。”蘇勖停了一下,又道,“只是今日聽聞,平康坊蒔花館欲舉辦選花魁盛事,越王有意讓漱玉閣爭奪花魁。”
李承乾神色一動,興趣盎然,連閉門修書的小四都不甘寂寞,孤豈不也得派人去爭爭?切莫讓小四得了頭籌才是。
想到此,李承乾對蘇勖道:“蘇司馬還得多留意四弟的行止,若有異常,隨時來報。”
蘇勖躬身道:“臣遵命,若無別事,臣請告退。”
“孤日后還有許多事要仰仗于你,蘇卿可明白?”
“臣明白。”
蘇勖走后,李承乾也沒了再胡鬧的興致,揮手喝退了那幾個胡裝打扮的舍人之后,便去了內院。
“咦,殿下今日回來的怎么這么早?”端莊清秀、笑語嫣然的太子妃蘇瑾迎上前來問道。
“休要在孤耳邊聒噪。”李承乾厭煩說道。
蘇瑾的笑容瞬間凝結在臉上,眼睛一紅,可自幼嚴厲的家教,讓她將即將滴落的淚水強忍了回去。
“殿下是遇上什么煩惱事了嗎?”蘇瑾做著最后的努力。
李承乾陰惻惻地看了蘇瑾一眼,冷冷地說道:“太子妃盡管顧自行事便是,孤的事也無須太子妃關心。”
這還是人前如膠似漆的恩愛夫婦嗎?
蘇瑾終究是忍不住眼眶中的淚水,卻為了最后的自尊,借著低頭福身,將淚水滴落在衣襟之上。
“妾告退。”蘇瑾走了。
李承乾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來人。”
“奴婢在。”
“稱心何在?”
“回殿下話,稱心今日未來,殿下可要派人去太常寺傳喚?”
“快去,快去。”
“喏。”
這時,有個東宮舍人急步而來,湊到李承乾耳邊嘀咕了幾句。
李承乾神色一變,急步隨舍人而去。
一處不起眼的院子里。
“李將軍找孤何事?”李承乾急急地問道,他的心卻早已飛去了那個太常寺的樂童處了。
李安儼躬身道:“回殿下,今日臣來,是向殿下稟報探查常玉之事。”
“哦,可有收獲?”
“臣已有確鑿證據,一杯倒酒樓掌柜王光靖就是常玉。”
“真是他?”
“千真萬確。”
“孤知道了,或沒別的事,李將軍自便吧。”說完,李承乾拔腿就要離開。
“殿下,臣有事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