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一副驚愕狀,指著常玉責備道:“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以欺瞞呢?”
“小的是怕被官府追究,才一直隱姓埋名。本想本本份份地做買賣,過安生日子,不想突然被太子殿下抓來此地,心想可能就是自己的身份被人認出來了。”
李沐點點頭道:“唔……這事已經過去了十一年了,好在當今天子仁慈,明日我進宮面圣,一定替你向陛下請恩典,總不至讓你丟了性命。”
常玉搖搖頭道:“謝李縣伯關愛,小的不敢勞煩李縣伯,就讓小的自生自滅吧。只是小的有一事相托,還望李縣伯看在小的與縣伯的交情下,應允小的。”
“盡管說就是。”
“小的家中已無親人,只是掛心平康坊的酒樓,若小的有不測,還望李縣伯幫小的照看酒樓,不至于使那些依靠酒樓而生的伙計,失了營生。”
李沐哪會聽不出常玉話中的意思,他搖搖頭道:“常掌柜休要說這種喪氣話,你不會有事,這酒樓我也不會應下,你自己出來后去看顧就是。”
常玉見李沐拒絕,長嘆一聲,突然轉向常綠云道:“云護衛,小的與你打了數次交道,與你也投緣,既然李縣伯不肯應下,那就請云護衛應下,還請云護衛看在酒樓那些伙計的份上,莫要讓小的不能瞑目。”
常綠云也聽出了常玉話中的意思,雖然心中疼痛,可此時豈是落淚的時候,她強忍著眼淚,低著頭應道:“放心吧,某會照看好酒樓的。”
長孫沖沒有聽出來,他覺得以常玉與李沐那么多年的關系,有這種托付也是人之常情。
可袁仁國卻聽出了一絲不正常,照理說,常玉應該很渴望李沐拯救才是,不管常玉是不是個怕死惜命之人,第一個反應都會是希望獲救。
可常玉的話里話外之意,卻在推辭,甚至更象是托付,或者說是……遺言。
袁仁國悄悄打量了下李沐的表情,李沐的臉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來,可袁仁國注意到,李沐身邊的親隨神色明顯有些不對。
袁仁國一直呆在李世民身邊,是了解一些內情之人,他有些迷糊了。
這時,長孫沖開口道:“李縣伯,人你已經見過了,如果沒別的事,請離開。”
李沐上前一步,對常玉道:“保重。沐一定會救你出去。”
然后轉身擋在常綠去與常玉之間,對常綠云說道:“傳令蘇定方,將隊帶回。”
常綠云已經快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一直低著頭,口中應道:“是。”
說完,轉身而去。
李沐這才對袁仁國道:“袁公公,你是見證人,明日面圣前,我希望袁公公能保證常玉的安全。”
袁仁國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長孫沖。
長孫沖神情有些惱意,他道:“李縣伯放心,司空府做不出殺人滅口之事。”
袁仁國見此打圓場道:“沐縣伯,你看,駙馬都說了,你就不要再多生枝節了,請吧。”
李沐向袁仁國拱手道:“告辭。”
“請。”
這時,長孫沖才突然發覺長孫渙不在屋內。
這一下,長孫沖大驚,他馬上意識到李沐讓長孫渙進府的用意來。
他狠狠地瞪了李沐一眼,反身出屋,正要喊府衛搜尋。
卻見長孫渙遠遠地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