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將身世公之于眾,圣人倒不好暗中下手了,否則,天下人都會猜測李沐是被圣人害了,圣人如何去堵悠悠之口?”
崔杼恍然道:“對啊,圣人如果不想背負謀殺親侄的罪名,反倒要盡力去維護李沐的安危了。高,妙啊……。”
“你看著,今夜的長安城中,將緹騎四出,熱鬧非凡啊。而今日之后,恐怕一出大戲就要在京城中上演了。”
崔尚深吸一口氣道:“如此一來,你我倒真要為他做些事了。”
崔杼跟不上崔尚的思路,“宗尹兄剛不是說我等什么都不必做嗎?”
崔尚眼神犀利地說道:“此一時彼一時,既然李沐有如此的能為,那就不枉你我攜滿門性命陪他勉力一搏了。成王敗寇,雍照之意如何?”
崔杼被崔尚的神情感染,說道:“但請兄臺吩咐。”
“好。”崔尚說道,“立即傳令京城中所有五姓子弟,配合李沐,將李沐身份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然后飛鴿傳書,令各地世家一起將李沐身份傳揚出去,老夫要一天之內,讓李沐的身世傳得家喻戶曉。”
“我這就去傳令。”
……。
安仁坊內。
李沐看著尾隨而來的李師道:“大哥不回莊子,是找我有事?”
李師看了一眼常綠云,道:“還請四弟屏退左右。”
李沐道:“無妨,你就說吧。”
李師卻堅持道:“請四弟屏退左右。”
李沐知道李師的性格,他不是一個故弄玄虛之人,既然他堅持,李沐只好沖常綠云使了個眼色道:“去外面守著,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
常綠云應是,然后退下,將門帶上。
“好了,這下可以說了吧?”
李師突然一撩襟擺,推金山倒玉柱,跪在李沐面前,大禮參拜道:“臣叩見嗣王殿下,臣叩見主公。”
李沐驚愕了。
嗣王,承襲親王者為嗣王。李世民在貞觀二年,冊封李建成為息王,謚號“隱”。
能讓李師如此稱呼,這表明李師已經確認自己是李建成的子嗣了。
李沐心中一動,難道是李靖?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沐冷冷地問道,“可是李帥告訴你的?”
“不是。是臣自己猜的。”
“猜?”
“其實這并不難猜。”李師平靜道回答道,“臣投效殿下麾下前,家祖曾囑咐臣兩句話。”
“哪兩句?”
“那時殿下還是縣子,家祖告誡道,自離家之日起,唯縣子馬首是瞻。”李師看著李沐說道,“另一句,全力勸阻縣子不得攪亂江山社稷。”
李沐念叨了這兩句話,點點頭,這象是李靖會說的話。
“臣當時就懷疑,如果僅憑殿下區區一個縣子,家祖怎會讓臣拜縣子為主將,憑家祖的聲望,豈能讓嫡長孫屈居一個縣子之下,故臣在莊子里數次出言試探殿下。加上今日發生之事,如果臣再猜測不到殿下身份,那臣就是頭豬了。”
李沐相信李師的話,依李師的聰慧,確實能猜測出自己的身份。
“既然你猜到了,那待怎樣?”
“臣自然秉承祖訓,唯殿下馬首是瞻了。”李師翹了翹嘴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