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禮忙道:“將軍盛情禮心領了,拙荊在莊子里,楊夫人已經安排了活計,就算卑職有不測,她也能靠自己活下去。”
李沐心中一動,說道:“仁貴切不可說喪氣話,你可得好好活著,日后大唐的邊疆,還得你去守護。”
李師笑嘻嘻地說道:“四弟的意思,日后大唐邊疆就靠仁貴一人了。”
李沐這才發覺自己話中的語病,連忙正色道:“沐今日在此立誓,只要我還活著,在場的兄弟,有一個算一個,都將是我依存的肱股,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此誓言一立,所有人跪下齊聲立誓道:“我等立誓,此生唯主公之命是從,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看著這一雙雙充滿興奮和熱切的眼睛,李沐此時突然感覺到,自己并非一人在作戰,而自己應該更早一些與他們溝通。
或許自己將人心想得太復雜了。
人,有時候,很容易滿足,特別是在逆境之中。
而此時,護衛來報,常玉的靈堂已經布置好了。
李沐朝眾人一拱手道:“諸位兄弟且先回軍中,我常大叔不幸遇害,我得去為他上柱香。”
眾人回禮道:“主公請。”
李沐出門之后,李師突然追了上來。
李沐斜了他一眼道:“今日之事,怕是大哥慫恿的吧?”
李師笑嘻嘻地說道:“早晚都有這一天,早些定下名份,也好行事不是?”
李沐道:“行什么事?”
李師正色道:“四弟莫非就想在長安這么一輩子寄人籬下?”
李沐心中一動,站住問道:“大哥何意?”
李師道:“長安雖好,可畢竟是別人的地方,四弟如果想要有一番作為,何不出長安,尋一方樂土。”
李沐有些被李師說得有些意動,問道:“可眼下形勢,恐怕陛下不會允許我出長安吧?”
李師詭異一笑道:“只要四弟有這份心思,就一定會有機會的。”
見李師不肯明說,李沐也沒有追問的心思,眼下確實還沒有實現這想法的條件。
“大哥是怎么說服這些兄弟的?”
李師微笑道:“四弟太小看了自己,李家莊內的一切,足以改變任何一個人,我只是將四弟的真實身份透露給他們,一切的決定都是出于他們的內心。”
李沐聽了,心中突然明白過來,確實,封閉的環境、密集的訓練和強大的實力,足以對任何人洗腦,這就象后世,蔣光頭的兒子去了那個國家之后,就被洗腦,反對他自己的父親一般。
人,終會因環境而改變,一個思想,一個主義……。
李術突然發現李家莊就是一個融爐,唐人尚武,崇尚強者,而李家莊的一切,足以讓強者臣服。
李師見李沐沉默,便問道:“今日朝會,究竟如何?”
李沐將發生的事,與李師說了一遍。
李師皺眉道:“這不象是圣人的做法啊。”
李沐問道:“依大哥看,陛下該如何才符合他的做法?”
“圣人如果要對四弟不利,便會當場答應冊封四弟。反之,如果圣人還想用四弟,則會降罪責罰,可如此不聞不問,就退了朝,確實讓我想不通。”
李沐道:“會不會是長孫無忌突然吐血暈倒,陛下亂了方寸?”
“不會……。”
二人一邊走一邊說著,往常玉的靈堂方向而去。
仿佛是被李師這烏鴉嘴不幸言中一般,在李沐與李師剛剛為常玉上完香。
此時,李沂帶著幾個護衛匆匆跑來。
“大哥,莊子外斥候來報,有一支禁軍朝莊子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