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道:“無妨,我會尋求另外的銷路。”
魏征在邊上聽了心中一動,問道:“殿下所尋求的銷路,莫不是五姓世家?”
“魏公如何猜到的?”
“李家莊如此多的貨物,不是尋常家族能一口吃下的,這長安城乃至整個天下,能吃下的無非就是那么幾家,這不難猜。”
“魏公猜對了。我的意思就是五姓世家。”
魏征猶豫道:“可陛下壓制五姓的心意已成定局,殿下如果貿然與五姓合作,恐怕惹來皇上的猜疑,反而得不償失啊。還請殿下三思。”
李沐道:“長孫氏在朝野勢力密布,若要與長孫氏針鋒相對,不聯合五姓,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恐怕不成。”
魏征道:“依臣看,還是先與長孫無忌媾和,至少維持著表面不破裂,再慢慢尋求反擊之道,方為上策。”
李沐搖搖頭道:“魏公此言差矣,長孫無忌是殺害先王罪魁禍首之一,當時我的身世沒有公開,我可以與其虛與委蛇。可如今我的身世已明,再與其勾連,那就不當人子了,讓先王當年的舊屬如何看,還會有人前來投效于我嗎?況且,常大叔死于他手,新仇舊恨,豈能不報?”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殿下年齡尚小……。”魏征還待勸說,被李沐制止。
“我知道魏公之意,在我看來,皇上更愿意看到我與朝中大臣為敵,做一個孤臣。所以,與長孫無忌對立,未必會惹皇上猜疑,最多不過是被皇上訓斥跋扈罷了。魏公不必多言,我心意已決。”
“李沂。”
“在。”
“即日起,按我所說,斷絕一切與長孫氏的合作。諸位記住,今日之后,我與長孫無忌勢如水火,再無一絲媾和可能。”
“遵命。”
“綠云。”
“屬下在。”
“酒樓如何了?”
“酒樓依舊被東宮衛率看守著,無法接近。不過,酒樓人員已經全部聯絡上了,只等酒樓重新開張。”
李沐道:“替我準備馬車,擇日不如撞日,開張之日就在今天。我倒要看看,太子是不是真要與長孫無忌聯合,與我為敵。”
魏征大驚道:“殿下萬萬不可。以殿下的身份,加上常玉被追授云騎尉,若要酒樓開張,盡可稟明皇上就是。何必與太子針鋒相對?畢竟太子是皇上嫡長子,又是儲君,如此率性而為,實非上策。”
“看來魏公還是不了解皇上心性。”李沐道。
“魏公試想,以我現在的身份,如果與太子親密無間,皇上心中會如何想?”
魏征一怔,確實,以李沐嗣王的身份,加上手中所掌控的神機衛,如果真與太子親密無間,那皇帝首先想到的,絕不是李沐與李承乾的骨肉親情,而是擔心自己的帝位會不會受到威脅。
天家無親情,而他的帝位,就是這么來的。
李沐微笑道:“既然我與太子必定要成為敵人,那何不趁現在動手,還能出口惡氣。要知道,如果不是東宮衛率動手,長孫無忌再是位高,手中無兵,也不敢動常大叔。今日,我要讓整個朝堂都記住,不要輕易與我為敵。”
魏征聞言真愣了,他不明白,心性仁和的李建成,怎么會生出這么一個囂張跋扈,不按常理出牌的兒子來,要知道,東宮衛率隸屬禁軍,這一動手,不但是對太子不敬,也是給皇帝臉上來了一巴掌。
李沐道:“魏公放心,我心中有度,今日我不帶神機衛,只帶在場十余位兄弟前往,呵呵,就算皇上震怒,大不了治我一個聚眾斗毆之罪,反正以我魯縣子的名聲,就算朝廷封我一個魯王,也應景了。不過,今日之事魏公便不適合參與了,還請魏公先回去。”
魏征見勸不住李沐,想想李沐的話也對,如果真如李沐所說,領著這幫官二代不帶武器去干一架,就算囂張跋扈,也上升不到謀反的程度去,自己的身份和年齡,如果參與進去,反而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