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見李沐、李道宗都沒有異議,長孫無忌也不反對,便道:“來人,將楊務廉收監,等候陛下圣斷。”
可李沐卻道:“且慢。”
房玄齡一驚,問道:“殿下還有何事?”
李沐道:“請房公、郡王回座。”
房玄齡與李道宗對視一眼,返回了座位。
李沐在堂下拱手道:“本王要狀告司空長孫無忌,指使下屬,唆使楊務廉向本王行賄,然后借此誣陷本王受賄。”
奇峰突出,房玄齡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長孫無忌卻心中一驚,他驚的不是李沐發現自己的意圖,而是李沐敢在此時向自己發難,便必然有了確鑿的證據,可他的證據從何而來?
李道宗眼神一閃,他問道:“殿下狀告司空,敢問可有證據?”
“自然是有的。”李沐微微一笑,轉頭大聲喝道,“帶長孫榮進來。”
話音剛落,六名神機衛士兵押著長孫榮從堂外進來。
長孫無忌一見,臉色便變得一片蒼白。
房玄齡機靈,一見長孫無忌臉色變化,便猜到李沐指證之事**屬實了。
他不想此事鬧大,畢竟與長孫無忌數十年的交情了。
“殿下要狀告司空,非老夫能審問的,不如與老夫一齊進宮,請陛下圣裁?”
長孫無忌聞聽臉色一緩,向房玄齡投去感激的眼神。
房玄齡的話沒錯,一個是嗣王、一個是國公,沒有皇帝的旨意,中書令確實無權審問。
可李沐不在乎,他的用意只是要將事情鬧大。
李沐心里知道,單憑著誣陷罪,就算能坐實也傷不了長孫無忌多少。
但羞辱長孫無忌,逼瘋他,讓他情急之下出昏招,才是李沐真正要達到的目的。
“無須房公審問,我只想請房公和王叔做個見證,讓堂外百姓做個見證。堂堂當朝司空竟為一己之私,唆使從屬誣陷本王。”
“李沐,你血口噴人。”長孫無忌瞬間明白了李沐的意思,不得不反駁起來,為官者講究得就是面子,被當眾撕破臉皮,比殺了他還難受。
李沐道:“是不是血口噴人,還待證人說了才算。司空可敢當堂一辯?”
長孫無忌被逼到墻角跟了,只能咬牙道:“本公有何不敢?”
李沐轉向房玄齡、李道宗道:“二位也聽到了,司空也贊同不堂與證人辯論,以證其清白。”
房玄齡與李道宗相視一眼,皆輕嘆一聲,坐回了座位。
而圍觀的百姓也安靜下來,他們驚奇地發現,原來天上神仙也會打架,一時間,都側衛傾聽起來,心里都想到,今天回去,閑聊此事下酒,怕是享受得緊。
“堂下何人?”房玄齡一拍驚堂木問道。
長孫榮一直低著頭,回避著長孫無忌惡狠狠地眼神。
此時見問,依舊低著頭回答道:“下官長孫榮,乃司空之遠房族侄,現任交通監司庫一職。”
“你有何證言要向本官供認?”
“年前,下官族叔,即司空令下官……。”
“長孫榮,你敢污蔑老夫?”長孫無忌厲喝道。
一時間,長孫榮嚇得不敢出聲了。
李沐上前,站在長孫榮面前道:“長孫榮,你實話實說便是,大唐天下,非某些人可以一手遮天,你大膽說,只要屬實,自然由中書令、江夏郡王及本王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