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公,請代臣轉稟太子,臣離京已有數日,神機衛將士也鞍馬勞頓,不如臣先將神機衛帶回莊子安置,明日再向太子陳情吧?”
“這……。”房玄齡也躊躇起來,“殿下,這恐怕不是為臣之道吧?”
李沐面色一沉道:“怎么?房公是想捆縛本王進城問罪嗎?”
房玄齡明顯一愣,道:“臣絕無此意?殿下此話從何而來?”
長孫無忌突然笑道:“既然殿下身疲體乏,先回莊歇息一晚,也是人之常情,那就由臣為殿下轉稟太子就是。”
房玄齡一聽,更是張口結舌,他不解長孫無忌為何如此替李沐開脫,監國太子之令雖然不及圣旨,但依舊是上諭。
李沐拒絕,那可是抗旨啊。
關鍵是長孫無忌不是與李沐有齷齪嗎?
難道這些天,京城中的異常與二人有關?
房玄齡沉默下來。
長孫無忌自然清楚李沐這番話只是借口,可現在與李沐鬧翻,那接下來的謀劃就進行不下去了。
所以,長孫無忌寧可退一步。
至于李承乾令諭的威信和李沐的抗旨不遵,不在長孫無忌的考慮之中。
只要事成,往李沐頭上按什么罪名,還不是自己一句話的事?
李沐聽長孫無忌這么一說,也不理會,只向房玄齡拱手道:“那就有勞房公轉稟太子了。”
說完,轉身下令道:“全軍起營,回莊。”
長孫無忌顏面盡失,他笑了臉上,恨在心里,豎子,看你囂張到何時。
房玄齡望著李沐大軍遠去的背影,突然開口問道:“輔機,此事怕是與理不合吧?”
長孫無忌笑道:“少年得志嘛,總是如此,況且他是嗣王,也輪不得你我處置,待皇上回京再彈劾也不遲。”
房玄齡意味深長地說道:“老夫就怕他等不到皇上回京了。”
長孫無忌臉色一凝,道:“中書令此話何意?”
房玄齡扭頭而去,淡淡地留下一句話:“老夫沒別的意思,只是請輔機好自為之。”
……。
這天晚上,李家莊中,李沐的書房內,燈火亮了一夜。
與之對應的是,長安城中,許多家的燈火也徹夜不熄。
狼牙衛收集的信息,李師傳李靖處轉交的信息,秦瓊派人暗中遞交到嗣王府再轉來的信息。
等等,等等。
都昭示著一場大變即將發生。
可這場大變的主要目標是不是自己,卻無從考據。
雖然可以確定有兩點,一是搜繳出來的軍械是這場大變的導火索,二是此事必與長孫無忌有關連。
可幕后的黑手都潛伏于地下,沒有暴露。
而至少到現在,李沐也沒有感到大變的目標是指向自己的。
手中也沒有明確指向長孫無忌的證據,加上皇帝離京。
一切變得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