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余隆聞言撲通一聲跪伏在地上,大哭道:“懇請天朝上官饒命。”
李沐道:“回去告訴扶余璋,只要他投降,孤保他全族不死。滾吧。”
扶余隆聞言大喜,涕淚交流道:“謝上官不殺之恩……。”
看著帶著百濟官員鼠竄的扶余隆,李師問道:“殿下真要放過扶余璋?”
李沐嘆了口氣道:“神機衛兵力太少,現在沒有能力統治百濟,而朝廷并未做好準備,如今除了河間郡王的二萬禁軍,再無別的軍隊。也只能用扶余璋治理百濟了。”
兵到用時方恨少。
眾將雖然感到可惜,可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事。
真要在泗沘城下,折損些兵力,那踏足倭國就成了空話。
能兵不血刃拿下泗沘自然是最好的。
李沐道:“下令神機衛全軍做好準備,如果扶余璋投降,第一時間控制全城。”
李師突然問道:“如果新羅軍也要入城,如何應對?”
李沐臉上抽動了一下,道:“不得放新羅一人入城,違抗者,斬。”
“是。”
扶余璋顯然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他在寅時剛過,便率百濟文武百官穿過西門廢墟,高舉著白綾向神機衛投降了。
李沐慰勉了幾句,下令全軍立即入城。
天色方亮之時,整個泗沘城便在神機衛的控制之下。
新羅軍正準備再次對泗沘城東門發起進攻時。
卻發現東門上飄揚著大唐的龍旗和李沐神機衛的軍旗。
新羅主將閼川只能下令停止進攻。
并派人傳信李沐,請求會晤。
李沐同意了,卻選擇了城門。
一個在城上,一個在城下。
仰著脖子說話,還得說得大聲。
這讓閼川非常惱火。
“你我是盟軍,如今百濟投降,殿下單方面控制泗沘城,將我軍阻止在城外,此舉恐怕有失仁義吧?”
“閼川將軍此言差矣。”李沐悠然道,“扶余璋是向大唐投降,并非向新羅投降,這是其一;其二,新羅請求大唐出兵救援,我朝正是因為仁義而出兵北上。其三,熊津、牟支兩戰,我軍掃平了百濟半邊江山,而那時閼川將軍卻還在洛東江以東苦苦掙扎吧。其四,百濟如今已經投降大唐,便在大唐的保護之下,閼川將軍要率兵進城,實在不妥吧?”
閼川怒道:“百濟進攻新羅整整三年,占我城池數十座,殺我多少子民。如今百濟投降,我等豈有不雪仇之理?”
“正是因為如此,孤才不能放汝等入城。請將軍回去吧,告訴新羅王,新羅收復故土,是事前約好的,大唐不會失信。可如果要搶占百濟土地,那孤可不答應。”
“殿下難道不怕我下令攻城嗎?”閼川威脅道,“城外有三萬新羅軍,只要我一聲令下,泗沘城就會一片焦土。”
李沐冷哼一聲道:“閼川將軍好大的口氣,你盡可以試試。”
人的影,樹的名,神機衛在熊津、牟支兩戰兩勝,以寡擊眾的威名,已經傳遍整個百濟、新羅。
閼川豈會沒有聽聞?
他雖然惱怒,可沒有這個膽子真下令開戰。
不說唐軍是盟軍,單就勝敗而言,他也沒有把握能攻入城去。
更甭說一旦開戰,他根本沒法向新羅王交待。
于是,閼川只能恨恨返回,率軍東去扎營,并向新羅王稟報,等候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