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就算撫恤、封賞花費了不少錢財,但還不至于國庫告磬,動用錢莊存銀的地步。
況且,錢莊設立時早已經有成制,錢莊存銀所有權在儲戶,朝廷不得無故動用錢莊存銀。
可這些,百姓是不會去想的。
他們只知道有人這么說了,而高昌之戰也是事實,死了那么多人也是事實。
所以,這世間謠言只要半真半假,信者就多了。
而出現在各個錢莊門口長長的隊伍,更增添了謠言的可信度。
一時間,錢莊擠兌潮出現在各個錢莊。
無論是朝廷錢莊,還是世家錢莊,都被人潮堵塞。
與被李沐指點過的世家錢莊不同的是,韓仲良不知道錢莊需要準備金。
其余官員就更不知道了。
一向順風順水的經營,這邊吸儲,那邊放貸,一手進一手出,玩得是不亦樂乎。
朝廷每個錢莊里只有幾千貫,甚至只有一、二千貫應急。
擠兌潮暴發,各個錢莊除了向總號告急,也就只能關門息業了。
由此,百姓們更加擔心自己存錢的安全了。
一天十二個時辰,錢莊門口都是人。
這還是京城長安,大唐長江以北的各州縣,已經暴發出打、砸、搶了。
百姓有些時候,其實就是暴民。
特別是運動到來時,更是一群盲從者。
三天之后,長江以北包括長安在內,一片糜爛。
雖然各州有折沖府,可他們面對是百姓,沒有朝廷的命令,不敢動武。
朝廷的命令哪有那么快到達?
李世民正對著韓仲良大發雷霆。
“錢呢?”
“錢在哪?”
“朕問得是錢去了什么地方?”
……棺材內伸手——死要錢。
李世民現在最想要的就是錢。
根本不聽韓仲良的解釋。
韓仲良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他的所有做法,都是按李沐教的做。
錢莊吸儲,分成短期、中期、長期。
對外放貸,也是分成短期、中期、長期。
吸儲、放貸一一對應。
沒錯啊,可現在不單存短期的要兌付,連中期、長期的都要兌付。
雖說是存取自由,可錢莊把錢放貸出去了,不是想收回就能收回的。
再說了,工坊主就算想還錢,也沒有啊。
工坊主借貸無非是要擴大生產,哪會將錢放在家中長毛?
都是將錢花出去了,就算錢莊要收回貸出去的錢,也遠水救不了近火。
于是擠兌潮愈演愈烈,一發不可收拾。
而朝廷哪還有精力去理會世家錢莊之事?
更何況在這種民亂叢生之下,李世民也不敢再去惹世家,引發另一場風暴。
李世民無奈之下,立即將韓仲良下獄待罪。
同時動用國庫兌付百姓存款,并下令各地折沖府疏散百姓。
國庫的錢已經不足以兌付天下各州縣的存款了,李世民只能先保證長安不亂。